穆心怡低头留心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其他几位长老面露戚色,长叹短吁。
正在这时,门口跑进来一个劲装青年男子,左手握刀,“报告将军!”
哭声叹声嘎然而止。
沈宴转身,“说!”
“我们的弟兄已经进了村子,现在正在打扫将军府,卑职跟周护卫过来,听从将军调遣。”
沈宴点点头,让他们去门口守着。
沈绍文转头,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宴儿,你现在是将军?”
“父亲去世后,圣上封我为镇南将军。”眼见叔父和几个长老要跪下行礼,赶紧拦住他们,“不必多礼!我一安顿好父亲的事情就过来了,刚刚一路过来,听说村里闹鬼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祠堂门口已经站满了人,议论声不小。
沈绍文顾不上难过了,指着穆心怡激动道:“他们说的女鬼就是她!”
沈宴顺着他所指看向穆心怡,一脸柔媚,道姑模样的弱女子。
迎着他打量的眼神,穆心怡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正是……我!”
沈宴眉头皱起,移开视线。
沈绍文接着说:“这不,我刚跟陆老,王老,宴老他们说这事,想等你父亲回来了在处置,结果你看……”
他眼圈又红了,紧接着掏出怀里的玉扳指,往沈宴手里一塞,“宴儿,你是将军,见过大场面,这事情你来处理。”
沈宴没接扳指,往右侧空椅子上落座,挥手让叔父和几位长老坐下,看了对面的穆心怡一眼,“说说吧!”
旁边的陆王氏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现在看到机会来了,立刻就扑出来往地上一跪,大声哭着将事情说了一遍。
“将军大人,你可要替我这个老寡妇做主啊!这个贱人不仅克死了我儿子,还勾引叔父,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啊!”
“大人!”陆王氏声音刚落地,穆心怡往前走两步不卑不亢往中间一站,两手交握,缓声道:“我就是她口中的那个贱人,如果不是上天可怜我,我现在早就死在湖底了。”
沈宴的视线落在她左眼角那颗痣上,眼底升起一抹狂躁,转头问沈绍文,“叔父,你来说说具体的情况。”
沈绍文就把穆心怡沉塘前后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这雷劈的够准的,只坏了竹筐,没伤到人,他沙场征战好几年,什么怪事没见过,从来就不相信鬼神之说!
沈宴听完,沉yin几秒,朝守在门口喊,“王勇,你过来!”
王勇就是刚才进来汇报的那个护卫。
他快跑过来,“将军请吩咐!”
“去!将陆稳的叔父陆兴贤以及当日陪同陆王氏一起捉jian的妇人带到这里来。”
王勇领命而去。
陆王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瞪了穆心怡一眼。
沈宴也脸朝穆心怡那边,没看她眼睛,“陆穆氏,沉塘之前一心求死,为何后来又说你是被冤枉的?”
“那是因为,之前我心灰意冷,活着太痛苦,不想为自己辩解,一心求死,但是当天雷救了我之后,我突然想通了,为什么我要白白含冤而死,这不公平!”
话音刚落,陆长老拐杖敲地板,怒不可遏道:“不知廉耻的贱女人!你克死你陆贤侄,勾引本家叔父,不要脸的东西!”
穆心怡猛的转头看向他,“陆长老说我勾引叔父,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我是如何勾引的,怎么滚到一起的,你都亲眼所见了吗?”
陆长老被她怼的吹胡子瞪眼,手指着她满脸通红。
“还有,我想请将军大人明察,他们都说我克死陆稳,陆稳生前就已经病入膏肓,我父母就是贪图他们家的十两银子,才把我嫁过来帮陆稳冲喜,如果他身体好好的,何来冲喜一说?”
沈宴喊来周兵,让他去把给陆稳看病的郎中请过来。
穆心怡知道,这个时候必须争取,要是他们联合起来再害自己一次,那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都不济事。
目前看来,这个沈将军还算可靠,虽然他看上去有点厌恶自己。
“大人,还有在座的各位长辈,我想问一下,一个手脚被捆,关在柴房的弱女子,她是如何将夫君的叔父勾引到柴房里与她滚到一起的?”
穆心怡声音清脆,这些话语太过污垢,听得这些长辈眉眼直跳。
陆王氏回头狠狠瞪着她,“你个不知羞耻的贱女人,说话如此口无遮拦,我告诉你,你已跟我稳儿拜堂成亲,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把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少给我们家丢人!”
穆心怡直直盯着她,“你是怕我说出真话来,是吗?你儿子死了,你将我暴打一顿,直接捆了关在柴房,我就纳闷了,我连叔父家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将他勾引到柴房里的。”
陆王氏白着脸骂她,“你给我闭嘴!”
穆心怡看出了陆王氏的心慌,沈宴同样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