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第一个仪器和第三仪器个作用差不多,不过是一身皮子换了个,不知道离开的时候向上面打个报告,能不能搬一个回中科大去……
阮秋水把江南安置在其中一个实验室里的工作桌旁,叮嘱她帮忙把笔记本里的数据整理出来。
然后,还沉浸在搬家大业里的江南手里被塞了两本一大一小的本子。
连新来的仪器要摆在她自个儿实验的位置朝向都计划好了以后,江南先前飘到海外的神思才转回到手里的两本笔记本上。
接了这么个轻松的活计,再加上小一点的笔记本就是之前她在阮秋水办公室里胡乱翻过的那个,江南懒洋洋伸手地拿起了另外一本体积更大,但从封面上看更加陈旧的笔记本。
第一页翻开,“阮秋水”三个字工整地书写在正中间。
“唔,有点像小学生,拿到新本子之后尤其喜欢在封面后的第一页空白处写下自己的大名……”
江南兀自胡乱想着。
说是整理,阮秋水说话的用词还真是一点都不掺水分。
笔记本里面记着得数据东一个西一个的,有些甚至都是倒立着的,就算是本人来看,也不一定能够立刻想出相应的数据应该对应哪一个实验。
这样纯粹为难人的事情其实也不是阮秋水一拍脑门干出来的。
整理数据这样的技能是一般科研人员都要具备的,阮秋水要看的不是江南整理出来的结果,而是过程中的思路。
数据的本质是实验现象。
阮秋水侧面的试探更多是想要考察江南的专业知识水平,毕竟到了她这种层面,研究的多是新事物的创新,而不是旧知识的一遍遍重复。
而反过来说,创新,却离不开旧知识的累积。
对于像江南这样的后辈,最怕的就是基础不够扎实,一旦这样,之后想要盖再高的楼都会倒塌,名校文凭这张薄薄的纸,懂得人才不会把它当做检验人水平的唯一标准。
把高出人能力的事情丢到新人头上,美化成是对新人能力的一种考察方式,这也算是一般职场中的潜规则了。
换另一种说法,就是“下马威”。
当然,阮秋水作为前辈,年纪上算下来也比江南大一辈,这种掉份的事情肯定不是她有意的,只是仍旧透出她心底暗藏的隐隐敌意罢了。
江南这人,有时候脾气是混不吝,但是行事还是有一套自己的规矩。
阮秋水是她的老师,又是她当下的现管,就算心里头隐晦地察觉到了几分不对,也没有吭声,照旧按着她记忆里的印象做着笔头上的活计。
……
在江南还年幼,江易已经是个半大小子的时候,江父有一次从自家大儿子在学校和人打群架破了嘴角,不得已要去医院缝两针的事儿上,不知怎么的,慈父心泛滥担心起了小女儿江南以后的校园集体生活。
而那个时候,江南的本心才初初显露,江父也经验尚浅没有识得人心,搂着粉嫩嫩的小女儿未雨绸缪地忧愁着。
这么个可人疼的小娃娃可不像男孩能摔抗打,不说摔破嘴角了,就是指甲轻轻在上面划出一道红痕,也会让人心疼得不得了。
为人父的心情焦躁得不行。
后来啊,关心则乱的江父反应过来了,经常在下班后或者是周末,搂着自家的小女儿坐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着不知道什么。
江父是典型的政客,政客的心眼子有多少,有多黑,看他一路顺风顺水走的官路就可窥见一二。
反正小江南有一句话是记在心底了的,“……当你拳头不如别人大的时候,识时务而按捺不动是最好的策略,之后再寻机伺机而为……”
这句话,江南这么多年也确实身体力行着的。
江南的右手边放了两支颜色的水笔,一红一黑,黑色的是记录正确的实验数据,红色的则是错误或者处于待定状态的实验数据。
一眼看去,格局分明,数据分布清晰明了,就算不懂行的人看了也能知道个大致趋向。
有些因为数据记录分散而暂时得不出结论的,江南也在旁边重新引用了一个物理定量,用图表简略分析了一下。
几个步骤下来,行云流水,几乎没有停顿之处。
中间有一次阮秋水过来,也只是喝了几口水就走了。
她自己布置的任务自己知道,她这两本笔记本里是有几组数据大有用处,但整理起来也确实麻烦,其中需要结合许多理论性的资料查考。
她自己手头上现在还有两个项目在做,没有Jing力这么一整段时间来整理,并且在她看来,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不然也不会把这么个任务派到实习助理的头上了。
她没有马上过问江南进度的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她并没有觉得仅仅这么半个下午的时间江南就能够整理出什么成果。
这个数据整理的任务,她预计给江南的时间是三天,当然,如果三天不够,再宽容两天也是可以的,毕竟让她自己来估计也要花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