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会再原谅我了,不会了……”纪长风伤心欲绝,断断续续地说:“昨日是她娘的忌日,而我却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一想到她如泣如诉的模样,纪长风心痛得喘不过气来!他爱她,爱之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春凌跟着哭了起来,爱情真让人难受,他再也不想看那些骗人的画本子了!
纪长风坐在门槛上,抱着膝盖,茫然地望着寒月如牙,静静无话。眼泪肆谑,顺着他莹莹如玉的脸庞滑落到下巴淌下!
可是,他束手无策!放在现代,就是表亲结婚,都是违法的。何况他们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这种事情,放在任何时代都不为人lun所容!将来,宋繁必定位极人臣,他怎么能成为她人生路上的绊脚石呢?怎么忍心让她承受万夫所指、百世骂名?她是天上的鹰,是水中皎月,是报春的桃花,她的一生交织着富贵荣华,爱在她生命中,不值一提!
“殿下,虽然奴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指挥使是个知进退的人,您若是有什么苦衷,大可明言,不然,您看着她这样,您也不舒服啊!”春凌说。
纪长风轻轻地摇摇头:“我是个男人,这些东西,让我一力承担便好!”
倘若他的心境还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年,或许他会这么做,但是他已经活了三世,换算做岁数,他的心里年龄都四十岁了,而宋繁二十不到,正是蹁跹的韶华!如何能承受这么难堪的事?少一些人承担,也就多些快乐吧!倒不如让她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她也好有个怨恨的对象。
“没有我,她会娶很多很多美人的,温柔小意的、冷酷傲慢的、俊俏可爱的……然后儿孙绕膝、福寿双全!”说着说着,眼就花了。纪长风擦了泪,艰难而缓慢地走到床上掀开被褥,钻进去躺着。
可是、可是,叫他如何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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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求不弃坑,卑微!
第49章 远赴边疆
“殿下,曲先生求见。”
纪长风正在更衣,赴邀前去王府参加诗会。闻见外面的通传,不由得心生疑窦。“他一人来吗?”
奴婢:“是,只曲先生一个人来的。”
春凌帮着纪长风整理衣襟,低声说:“殿下忙着赴宴,哪有功夫召见一些不相干的人物?”他可不觉得这个不速之客是来报喜的。
纪长风:“请曲先生进来说话吧!”两个人上一次清谈,还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会客的花厅内,布着雅致的竹榻,曲柳折跪坐其间,放眼眺望远处假山池塘。
他今日来,自然也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只是,当他回过头,看向那个人的一刹那,还是忍不住愣了神。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曲柳折垂眸掩饰惊艳,忍不住感叹他师姐的好眼光。这般人间富贵花的长相,也难怪,能让世间最薄情的女郎牵挂徘徊了……
“久等了,”纪长风慢慢坐到他对面。
曲柳折莞尔,不卑不亢地为他倒茶:“柳折也刚来不久,万分有幸来翁主府做客。”
纪长风默默喝着茶,不着急答话。面前的人除了长相年轻很多之外,与印象中的那个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翁主,听说是您让师姐前来找我的?”曲柳折放下茶盅,笑得温雅:“我是特地来道谢的,我和师姐……自从闹了矛盾之后,已经许久未曾见面了!”
纪长风茶盅一顿,平静地说:“我也没有刻意帮你,只是,能救宋繁的姐姐出来的人,只有你了。”
曲柳折脸上的笑意忽然停住。“翁主这话的意思是?”
上一世,曲柳折凭借深沉的城府,为宋繁开辟了大好的前程,又多次救她于危难。纪长风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不能什么都说。
可对待聪明人,不能自作聪明,只能说三分留七分。纪长风:“我知道你有一手超人的越狱功夫,所以,让宋繁问问你,怎么能把宋倾从牢里捞出来。”
曲柳折:“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怎么做得了女人的主。”
纪长风张口,正要说什么,忽然瞧见曲柳折脖子上一块不大明显的红斑。他愣了一下,轻声问:“你的脖子上……”
曲柳折下意识摸了下脖子,忽然间满脸红云!他期期艾艾:“师、师姐……”
话都说到这里了,还不明白不就是傻子?
纪长风舔了舔苍白的唇,手里的杯盏几欲捏碎!
原来是这样!
看来一直蒙在鼓里的人是他才对。
因为曲柳折这个小插曲,王家诗会上,纪长风迟到了半个时辰,此时,斗酒赋诗早已结束,一帮偷懒耍滑的贵小姐们被强拉上去“惩戒”。
“从简,你可不许偷看!”王怜把宋繁的眼睛蒙起来,一边打趣道:“这次咱可说好!你逮住谁,摸人家脸三下,必须猜出来他是谁,要是猜不出来啊……就得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