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风揉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正要找水梳洗,猛然发现昨夜宋繁来找过他!他掀开被褥,哪里还找得到那人的身影?
“可恶!睡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了……”纪长风愤愤。就在他坐在床上满心失落之时,窗外忽然飘来一曲轻快飞扬的吹笛。
他眼睛一亮!穿着亵衣亵裤,推开门就跑出去了。身后的春凌急坏了,提着鞋子一路追他:“翁主!您还病着呢!先把鞋子穿上,别又受了凉……”
宋繁立在屋檐上吹着笛子,微风吹起她鬓边两穗刘海,不一会,曲子变了调,刚刚还轻快急促,忽然间又变得婉转多情起来,宛如情人之间的呢喃。
“是她……”纪长风眼含热泪,痴痴地注视着立在屋檐上吹笛子的女子。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玄衣女子停了曲子,轻巧地跳下屋檐,眨眼间就落在纪长风跟前,她轻轻牵过红了眼眶的男子,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一曲临江仙,赠与翁主!”
纪长风一边哭一边猛点头!他不由分说,将宋繁抱进怀里,生怕她跑丢了似的。
‘我都给你唱歌了,你也要唱!’
‘臣不会唱歌,不过臣会吹笛,臣给翁主吹一曲俗乐吧!’
‘好……’
‘这是什么曲子?’
‘临江仙,好听吗?’
‘说的什么?’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
宋繁却不记得上一世的这些往事,她搂着纪长风的腰,鼻尖嗅着他身上清纯的气息。觉得一颗心被填得满满当当,面前这个对她如此依赖也如此真心的男子,让她萌生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你还会吹其他曲子的……”纪长风红着眼,嗅着她头上发香,闷闷出声。
宋繁:“臣确实会吹其他曲子,”但是只有这首是来哄男人的。
纪长风:“那你以后要吹给我听!一天一首,不得偷懒。”
宋繁拍了下他的tun部,调笑道:“翁主可真是贪心!”
纪长风瞬间炸了毛!松开她说:“你这是家暴,以后说便说,不能动手。”宋繁不解:“这都算家暴?”
纪长风:“自然算,日后你我成婚了,我定是打不过你的,咱们现在还没成婚呢你就动手动脚了,往后怎么办?”纪长风的话非常多,他牵着宋繁的手,一边走一边叽里呱啦地跟她讲道理。
宋繁对男子向来包容些,尤其是俊俏成纪长风这样的,纪长风说得痛快,她在旁边偶尔附和几句助助兴,倒也没什么。
“呀,”春凌的手离了纪长风的额头:“烧退了!”翁主都病了有些日子了,忽然间好全了,这个宋指挥使真是个神医不成?
纪长风是典型的有了女人卖了兄弟的人,他催促春凌:“我没事了,春凌,你赶紧帮我守着外头!”
春凌汗颜,折身关上屋门,不理会他们了。
纪长风在宋繁淡色的薄唇上轻啄了下,他很早就准备着一只音色清亮的玉笛,一直很想送给她,如今心愿得偿,他满心欢喜。
“这是母皇命工匠打造的和田玉笛,不知道是我哪年的生辰礼物,送你了!”
宋繁接过来一看,那玉笛通体莹润,工艺细腻,玉质属于罕见的和田粉紫玉,成云絮状,笛尾部分装饰着一条素雅的藕色吊坠流苏。
“这礼物倒是衬得臣的礼物寒酸了!”宋繁由着他轻揽着她的腰际,轻声说道。
纪长风好奇,问道:“你还有礼物?什么?”
宋繁柔软的腰肢被他揽着,脊背微微往后倾倒,她一双妩媚的眼睛看着他笑,一边悄悄解下身后的花猫面罩。
纪长风看见那面具,心里一暖!
“喜欢吗?”宋繁轻轻拉过他搭在腰间的手,将他圈在身边。
纪长风又亲了下她饱满的额间,低声说:“喜欢!”
上辈子,她从未主动送过谁礼物。宋繁是一个对情感极其慵懒的人,合则来不合则散!她的情感信条就是:不主动、不拒绝、不回应。这甚至体现在她对家人的态度上,上一世她的长姐宋倾戴罪入狱,她于闹市亲自监斩,看着宋倾人头落地,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少女时期的宋繁与亲娘的关系也不好,当上青鸾卫不久就自立门户,从此与宋含星同僚相称。宋繁为了林絮,甘愿抛下一切投身军旅的时候,宋含星甚至一笔书信与她斩断母女情分……
“怎么说着说着又哭鼻子?”宋繁轻轻帮他拭泪,瞧着自己的男人一双眼睛哭得跟兔子一样,她不免有些揪心。
纪长风把那面具挂在墙上,从前这个位置挂的是一把弓。
宋繁坐在圆椅上,双腿一叠,兀自倒了一杯热茶喝:“太女正在拉拢王姐姐了。”
纪长风:“那王怜怎么说?”
宋繁把玩着白瓷杯,轻笑一声:“这么好的机会,她为什么不接受?东宫虽不及纪长敏强势,但是只要太女展臂高呼,朝中那些主张嫡长即位的老迂腐们一定会拼命拥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