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程逸也不在意,笑道:“哟,是本王思虑不周了。”他抬眼见着闵盛手里的油纸包,笑嘻嘻问道:“糖糕?给我来一块?”
红玉有点尴尬,对方毕竟是陛下兄弟,刚刚闵盛的语气虽然客气,但终究是拗了越王的意思。她准备打个圆场,还没开口,闵盛便将油纸包整个放在了她面前:“这是给姑娘的,殿下要吃,我再去买!”
饶是红玉再迟钝,也看出来闵盛对越王的针对了,她拉了拉闵盛的袖口,拿眼神暗示他别这么任性,闵盛却紧紧盯着越王,任她眼睛眨疼了也不回头。
梁程逸大笑:“开个玩笑而已,这种甜东西,也就是女子和孩子喜欢。”
接下来的三人坐下吃饭,梁程逸听说红玉是来找海上仙山,也来了兴趣,约了明日一起出城。
回到客栈,闵盛一反常态,丢下一句“我先回房”便没了踪影。
红玉回房沐浴。
热水轻漾,雾气里满是红梅雅致的淡香,红玉撩了撩头发,趴在浴桶边上发呆。
她不是个瞎子,闵盛对她的好她一直看在眼里,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从未想过,这份好不是弟弟对哥嫂的亲情。
而今天,闵盛对三皇子明显的敌意让她惊觉,也许从闵盛的角度来看,这里面,还真有别的什么。
可是,想起闵锋,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他才是自己想要终身托付的。
第二日一早,两人出城,很快与越王汇合。
城外不远处便是大海,越王的手下早已收购了两条大船,一行人上了船,朝着传说中的仙山驶去。
海上无聊,梁程逸便日日邀着红玉去甲板下棋闲聊,闵盛自然也跟着。
红玉原本和越王不熟,几天下来,发现梁家这两个兄弟性子都差不多,越王也没什么坏心思,不由得又恢复了几分先前的慵懒。
这日晚膳时分,梁程逸又请了红玉到甲板小酌,说是十五到了,请姑娘去赏月。
海上风凉,红玉穿了件复杂的绣金织锦裙,斜斜靠在栏杆上,远眺明月。
月华流转,红玉乌瞳幽深,在清冷月光下更是冷艳异常,看痴了身后的两个男人。
梁程逸斜着瞥了眼闵盛,一时起了逗弄的兴致,也拿了酒杯,靠上栏杆,笑道:“人说航海时,都会觉得自己是一叶孤舟,自觉孤寂渺小。本王这一路有红玉姑娘相伴,却从未感觉孤单。不知姑娘此间事了,愿不愿到我越州府上盘桓几年?”
梁程逸皇子身份,说出这番话来,与追求无异,红玉还没回过神来,闵盛便已变了脸色。
“殿下,红玉姑娘他……”
“闵将军!”梁程逸转过头来,面向闵盛,语气淡淡,“本王和红玉姑娘说话的时候,将军为何要插言?”
闵盛一愣,梁程逸却继续咄咄逼人:“我知道姑娘这一路的饮食起居都是将军在安排照顾,但这并不意味着,将军就有权决定姑娘的未来,我说得对吗?”
没想到,一向嘻嘻哈哈的越王竟说出这番话来,红玉下意识地着了慌,急忙向闵盛脸上看去。
年轻将军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连眼底都泛起淡淡的红色,却固执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越王殿下,”红玉的声音有些不稳,“承蒙厚爱,红玉不胜感激。今日吹多了风,红玉有些头疼,先告退了。”
她缓步走到闵盛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走吧。”
闵盛没有说什么,垂头跟着红玉,去了下层舱室。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梁程逸依旧频频邀请红玉去甲板闲聊,倒是再没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闵盛依旧悉心照顾着红玉的起居,却再也不去甲板,红玉在甲板上的时候,他便坐在高高的桅杆上,眺望远方。
直到某日深夜。
大火不知是怎么烧起来的,等到人们察觉的时候,已经蔓延到了二层舱室。
红玉这两天睡得不好,临睡前点了安息香,等她在睡梦中被咳呛醒来,四周已是热烈的火光。
她光着脚跳下床,甲板都已经被烧得滚烫。
伸手挽了挽头发,红玉端起墙角洗漱架上的铜盆,打shi了一件外袍。
门外传来喧闹,有声音在喊:“闵将军,火太大了,你不能进去。”
可话音未落,便是一阵巨响,红玉的房门被猛地撞开,冲进来一个火人。
闵盛全身都是火烧的痕迹,曾经打shi的衣服已经被烘得半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头发烧焦的糊味。
红玉身心巨震,还没开口,却见他脸色大变。
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帷幔笼罩下的床铺,已经燃着。
闵盛脚步急转,往红玉的床铺冲去。
“别去!我在这儿!”
红玉忙从角落里出来,把手中的shi衣罩上闵盛冒着烟的后背。“我在这儿,不在床上!”
闵盛停了脚步,猛地转过身来。
红玉仰头看他,男人脸上一道一道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