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吃还一边想,该让新兰偷渡点nai茶进来的,这些东西吃着有点干。
前方喜宴喧嚣,梁程煜大概还在喝酒,杜如芸坐着无聊,想起楚凌霜前些日子来信恭贺的时候,提了一句南楚巫族居住地的开放和规划,干脆找来纸笔,写起了旅游规划书。
窗外明月高升,坊内寂静无声。不知过了多久,规划书已写了厚厚的一摞。
杜如芸放了笔,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回神去听前院的声音。
怎么……好像很安静?
房里没有计时工具,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是觉得,嗯……肚子好像又饿了。
杜如芸揉了揉坐得酸痛的腰,正准备伸手去摸床上的花生,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糟了!
她手忙脚乱地把凤冠往头上一按,红盖头拉拉好,规规矩矩把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门过了一会儿才开,男人黑色的靴子迈入房中。随之进来的,还有明月楼烤鸭的香味。
那香气实在诱人,杜如芸鼻子小心地抽了抽,盖头微动。
身旁很近的地方似乎响起了一声轻笑,紧接着,秤杆伸至眼前,快速挑开了盖头,杜如芸眼前一亮。
她眯了眯眼睛,抬头去看,男人身形高挑,一身红衣被他穿得贵气逼人,微微垂着头看她。
他穿红衣果然好看!杜如芸得意了两秒,肚子里却突然传来咕——的一声。
“饿了?”
“啊——嗯。”
没出息地应了声,杜如芸脸上有些发烫,忙低下头。
沉重的凤冠在惯性下,压得她的后颈一阵疼痛。
身旁的男人上前一步,大手迅速托住凤冠,小心翼翼地从她发上取下,搁在一旁。
桌上的烤鸭更香了。
“来,先把事情做完。”
梁程煜拉着杜如芸的手,把一并端进来的红枣、花生、饺子、酒杯等物放在她面前。
极为熟练地,杜如芸把一颗枣子一颗花生丢进嘴里,嚼一嚼咽下,又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认真假装吐槽:“生的!”然后端起酒杯。
梁程煜在一旁垂着眼笑,伸手挡了挡她的杯子。
“空着肚子容易醉,先吃东西吧!”
香喷喷的烤鸭终于到手了,鸭rou下肚,杜如芸握着光秃秃的鸭腿,十分满足。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梁程煜拿过一把剪刀,把自己的长发剪下一缕。
烛光下,发如乌玉,在男人修长的手指下微微泛着光。
杜如芸往前凑了凑,举着满是油脂的双手,示意梁程煜剪自己的头发。
“不用。”
男人放了剪刀,珍而重之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赫然是一缕秀发。
杜如芸扯过布巾擦手,指了指自己的鬓角:“我的?你什么时候藏了我的头发?”
“你……睡着的那年。”
那缕头发很长,不像是剪的,倒像是梳头时脱落下来的。
杜如芸闭着眼睛想了想,突然有些慌乱起来。
那个时候的梁程煜,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点一点理顺她的长发,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脱落在梳子上的头发一点一点收集起来,整理成簇。
他那时一定很忐忑吧!床上的人一睡不醒,每一日睡前都战战兢兢,生怕一觉醒来,怀里的人就消失无踪了。
所以总要带着一点她身上的东西,时不时摸出来看看,才能勉强安下心来。
杜如芸开口,声音带着干哑:“你其实……”
男人小心地将发束上的丝带解开,把自己的那一缕放了进去。
两缕发丝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梁程煜抬起眼来,依然将那发束包好,小心地塞在枕头下面。
合卺酒终于被两人饮下,带着醉人的香和甜。
下一步,该干啥?
男人站起身来,褪去大红的喜服,指了指后屋的小温泉:“你先?”
“啊,好,好。”
杜如芸一骨碌爬了起来,抱着嫁衣的下摆就进了后房。
听说梁程煜当初选址的时候,其实更加中意临街的一座宅子,但看到这处主卧后的小温泉,就立刻买下了这里。
杜如芸泡进热水的时候还在想,不愧是贵族,真会享受,弄得我都不怀念家里的按摩浴缸了。
温热的泉水松弛了因长时间写字而造成的肌rou紧张,杜如芸舒服地叹了口气。
屏风外,有人影一闪。她这才想起来梁程煜还等着她呢,赶紧擦了身子,胡乱套上件中衣,走出房去。
“洗完了?”梁程煜已找人撤了满桌的盘碗,垂首站在桌前,细细看她的南楚旅游规划。
“昂,你快去洗吧!”她倦意上涌,打了个呵欠,“好困啊!”
泪眼朦胧中,男人从桌边看过来,眼神中翻滚的情绪像火一般,烫了她一下。
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