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梁程煜身子一僵,连捏着她手肘的手都多用力了两分。
梁程逸则两步一阶上来和他们并排,笑眯眯道:“还是杜坊主眼光好,我一向都是很爱护弟弟的。”
梁程煜头都不抬:“滚!”
就这么磕磕绊绊地上了台阶,来到凤仪殿中,自有宫女上前来服侍,也没等多久,国主夫人便到了。
乐国此任国主年纪不算大,国主夫人大约比国主大上几岁,二十五六的年纪,风华正茂。
梁程逸自然是一番夸赞,直夸得仿佛只有天上有人间无,把国主夫人逗得娇笑不已。
杜如芸偏首看了眼梁程煜,他依然是眼观鼻鼻观心,坐在当下一声不吭,心中暗叹,同样是有缺陷不受宠的皇子,为什么三皇子能得到肥沃发达的越州,已经不言而喻了。
说了会儿闲话,两位皇子告辞,由太监领着去了国主小书房,留下杜如芸和国主夫人说话。
国主夫人向杜如芸道:“还没有恭喜杜姑娘当上商会会长,不知姑娘今后如何打算?”
杜如芸起身回礼,答道:“多谢国主夫人挂念,如芸这个会长也是大家抬举,让如芸有机会给大家打杂罢了。”
国主夫人笑道:“早听说杜姑娘口才了得,今日我才真正体验到,你要是打杂的,那咱们乐都至少一半的乐坊都该改行了,之所以说一半,还是因为你杜家乐坊有一半的心思都不在乐舞上。”
杜如芸也跟着笑:“乐都那么多百年老乐坊,都是如芸的榜样,夫人过誉了。”
那国主夫人倒也爽朗,玩笑开了几句,又扯回话题道:“今日找杜坊主来,主要是商量大梁万寿节的表演之事。大梁万寿节五年一办,乐都也每次都会派出最好的歌舞去给大梁皇帝祝寿,如今距离万寿节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杜姑娘需得开始遴选节目,这一趟山高水远,也得早些出发才是。”
杜如芸点头应了,突然想起来,当初梁程煜来乐都的理由,便是要学艺给梁帝贺寿。
在国主夫人宫中逗留了一个多时辰,杜如芸独自出了宫,杜家的马车早已等在宫门前。
一进车厢,便落入了那个充满冷香的怀抱,梁程煜把她抱在腿上,下巴埋进女孩的颈窝,闷闷道:“你不要喜欢我皇兄!”
杜如芸一愣,扒开他的头,捧着他的脸问:“为什么这样说?”
梁程煜偏过头去,似乎有万般委屈,却把女孩的腰搂得紧紧的:“我看到了,梁程逸跟国主夫人说话的时候,你一直在看他。”
杜如芸一愣,没想到他竟敏感至此。和这个人相处久了,差点忘了,他曾经是那个一直被人嫌弃、当做恶魔的孤星,那个有一点好东西都会被人抢走的可怜小孩。
她摸了摸男人的头发,把他的脸扳正过来,一本正经地逗他道:“你皇兄说话好玩,越州好像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呢!”
梁程煜看着杜如芸,似乎在努力地回忆三皇子的说话方式,半晌以后有些泄气地闭了闭眼,伸手把杜如芸轻轻放下来,自己坐在马车的座位上发呆。
杜如芸回到乐坊就连轴转,一直忙到晚膳时分才终于歇了口气。
她习惯性的先去了一趟厨房。
那日红玉追着黄知桥而去,闵盛草草包扎之后追了过去,也不知两人现在到了哪里,情况如何。
梁程煜回来后,依然住在东厢,也来饭厅吃饭。只是现在没有闵盛,他常常会忙到很晚才想起来要吃东西,再到厨房来取,饭菜都已经凉了。
于是杜如芸只要是在坊中吃饭,一定先去一趟厨房,让人把梁程煜的饭菜用保温的食盒装好,让厨房的小厮送到东厢去。
今天一直在思考万寿节献艺的事情,杜如芸看着他们摆好了食盒,想了想,又加了两个菜,自己亲自提着去了东院。
食盒有些沉,杜如芸上了两段台阶就感觉吃力了,暂时放下食盒休息。
记得上次这么累,还是自己抱着一坛酒过来,结果酒也没喝就被那一屋子血腥给吓跑了。
杜如芸有限担心,这次该不会又让她碰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吧!
幸而这一次东厢很平静,杜如芸敲门进去,梁程煜正在看一副大大的乐国边境图。
乐北多山而乐南临江,而南楚擅水战,因此总是能找到机会到乐国边境上耀武扬威。
杜如芸站在门边,也不说话,只默默看着男人对着地图沉思的模样。
梁程煜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是强硬而锋利的,与早上抱着女孩请她不要喜欢别人的男人判若两人。
梁程煜转过身来,看到杜如芸的一瞬间,眼睛便亮了起来,快步走向门口,拎起了那个巨大的食盒。
只一上手,他便察觉到了食盒异常的重量,赶紧把它往桌上一方,便转回来扶住杜如芸,低声问:“累么?”
伸手替女孩擦了擦额上的一层薄汗,梁程煜一边拉她进来,一边给她按揉胳膊上酸痛的肌rou。
待扶着她坐下来,这才打开食盒笑道:“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