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来,没有人给闵大哥正名,都是因为我还在南楚,不能暴露我的身份。红玉姐,对不起!”
此刻,观众中有个女孩“啊”地叫了一声,“我有次在承恩寺看到红玉姐在一块无字碑前祭拜,难道,那就是闵……闵大哥的墓吗?”
常住承恩寺的智霖大师这才开口:“阿弥陀佛,那是闵锋的衣冠冢,至于他本人,当年的方翠城战场死伤无数,到了最后,全城毁于大火,再难找寻。”
“这……”那女孩一下子哭了出来,“好惨啊!”
包厢里的杜如芸,此刻也回想起那一次在承恩寺后山见到红玉,她温柔擦拭墓碑的情形,忍不住落下泪来。
身后的男人叹了口气,伸手抹掉她脸颊上的泪珠:“怎么这么爱哭?”
杜如芸带着哭腔:“我让你帮忙找闵锋的战友来澄清,你怎么给我整了这么一出啊!”
男人还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低头亲亲她的脸颊:“我直接找来孟大将军,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那个年轻人呢?真的是换下来的暗桩,没有危险了吗?”
“嗯,别担心,那边已经换上了我的人,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杜如芸仰头,皱着小鼻子瞪了他一眼。
从孟将军驻地到南楚,再从南楚赶回乐都,这一路何止千里,他却只用了三天跑完全程。刚回乐都还来不及梳洗便赶来望月楼,眼眶下的泛着微微的青,下颌上还冒出一片青黑的胡茬,少了几分先前的温润,显露出几分铁血剽悍。
杜如芸被男人的荷尔蒙晃了眼,把头又向后多仰了一点,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梁程煜这次反应迅速,不等她低头便钳住了她的下颌,就着她仰头的姿势,把人转了半圈,按在了墙壁上。
温柔的松柏香铺天盖地而来,将那朵娇嫩的栀子笼罩其中,唇齿相依,钩缠出缱绻的追逐,和温软的相依。
“跟我回大梁,好不好?”吻与吻的间隙里,男人轻喘着请求。
少女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娇嗔:“谁要和你回去,我这一摊子谁管?就不能你留在乐都?”
“像你父亲那样吗?”男人轻笑,倒是真的认认真真考虑这种可能。
像父亲那样……杜如芸突然懂了男人话语中的含义,不由得涨红了脸,万般的欣喜中隐隐约约却又升起一点冷意,如果真有那时,这具身体里的,已经不是我了吧。
她抬头,纤手轻轻摩挲着男人英俊的眉眼和薄软的双唇,闭眼再吻上去。
至少,她拥有现在。
舞台上红玉悠悠醒转,无声落泪,而台下已哭成了一片。
孟达思路极为清醒,将那几位老人带下去细细询问。
王婆擦着眼泪道:“我们哪里知道这姑娘是冤枉的,只是有人上门来找,说是自己的亲兄弟和我们的孩子一样死在五年前的战场上,还说,红玉姑娘也是南楚间谍,一定要我们到这里来揭发她。”
老妇人握了红玉的手:“好闺女,使我们冤枉你,你受苦了!”
这些老人,早已失去了孩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何其悲苦。甚至于这次来,都只是抱着一颗寻求真相的心,却从未想过要报复任何人。
更何况,刚才在台上,红玉一直护着他们的架势,他们早就看在了眼里。
“将军!”清朗之声传来,闵盛半身浴血,却扛着个昏迷的人走了过来,赫然是刚才想要刺杀红玉的青年。
“就是他!”王婆和马老伯惊呼起来,“就是他带我们来乐都的!”
不用解释,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有人利用这些老人家的悲痛,来败坏红玉的名声。而最终的目的,便是打击杜家乐坊。
谁是幕后黑手,已经呼之欲出。
红玉咬牙切齿,狠狠一跺脚,竟从舞台上飞身而下,跨上闵盛的那匹骏马,“驾”的一声,向城南知音阁疾驰而去。
闵盛想要上前去追,无奈自己身上有伤,踉跄了两步,无法再前行,孟达的两个手下却已纵马追了上去。
事情至此,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来看选秀的观众看了一肚子的八卦,有好事者居然也跟着去了城南。
这日的选秀草草结束,人们的情绪却依然高涨。杜如芸手下的记者和说书团队立刻行动起来,记者不断采访众人意见,说书团队则在半个时辰后便拿出了今日事件的说书稿,用飞鸽传向乐都城的各个信息中转点,到了下午,城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此事甚至惊动了国主。
第二日,兵部便贴出了当年秘密邸报的手抄版,其中细细写明了闵盛卧底南楚的计划,以及他牺牲后闵家后人可择机公布闵锋身份的批文。
只可惜,那日红玉策马来到知音阁,黄知桥已带着妻子、细软仓皇逃走,阁中管事、歌舞姬皆跪伏于地,奉红玉为主。红玉却一刀将主厅的香案劈碎,发誓不杀黄知桥,誓不为人。后奔出知音阁,不知所踪。
选秀的导师少了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