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桥想都没想当即挣脱了冷开朗的手,连连后退,正想义正严辞地拒绝,转头见他貌似又睡了过去,心生一计,“骄,机会来了,你要不要?”
一米八八的大汉焦骄直接给吓得脸都红了,疯狂摇头:“别别别,我可从来没脱过别人的衣服…”
“这可是帅哥啊!”于桥使劲浑身解数说服他,“真的不试试嘛,大家都第一次,别害羞。”
焦骄摇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不要,我不要,我还是个…老铁树,我只喜欢看穿着衣服的帅哥。”
“真没出息!”于桥恨铁不成钢。
吕琊误以为于桥答应了,迅速地关上窗,推着其他几位612的同事出去了:“于桥哥哥,还是你勇敢,加油!我们先走了,拜拜!”
“……”
单纯的善意最难反驳,于桥狠狠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关键时刻一个个都这么怂,难怪这么多年了还整齐划一的做着老铁树,怪谁?”于桥听见关门声,对着早已空了的客厅给自己挽尊。
嘴炮王者于桥喊完之后冷静下来,权衡再三,决定等个十分钟,再趁着老板昏迷的时候溜之大吉——老铁树就老铁树吧,他也怂啊!反正大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何况老板也是昏的,醒来估计更加记不得这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他停留的时间太长,还是他走路的声音太响,总之最后于桥想要打开房门溜之大吉的时候,冷开朗嘶哑着嗓子叫住了他:
“于桥……”
“……”于桥一只脚踏在门外不知如何是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想洗澡…”
于桥的脑子和他的电脑一样死机了,关门的手顿在空中,不会动弹。
“帮帮我…”
这…话都到这份上了,于桥只能认命般的重新折了回去,开始在那装模作样:“啊,老板你刚刚叫我?哈哈……我耳朵不太好,没听见,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洗澡…”
冷开朗虽然说话还是虚,但对洗澡的执念却很强大。
“噢噢噢,洗澡是吧,我刚刚都没听见。”于桥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要如何帮一个比自己还高几公分的人淋浴。
这也实在不能怪他,二十五年来他一直服务的都是鬼,服务人,着实还是头一遭。
万幸的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么穷,冷开朗的浴室里竟然还有个不大不小的浴缸。于桥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这种高贵物品的使用步骤,然后照着步骤放好了水。
“老板,”于桥走到冷开朗的床边唤了一声,“水放好了,你现在去洗吗?”
“喂?”见没有回应,于桥又唤了一遍,“老板,你还醒着吗?”
还是没有任何回答。
于桥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啊呸…就是走,毕竟是冷开朗先没声的,他能做的都做了。
这样的念头一动,床上的冷开朗幽幽醒转过来:
“嗯……”
“Work out!”于桥暗骂一声,决定快刀斩乱麻,掀开被子麻利地帮冷开朗剥了身上那件黑色的衬衣,犹如江湖上使快剑的绝世高手,眼睛都不作丝毫的停留。
冷开朗虚弱地挡住了他继续往下的动作:“我自己…来…”
“喔,那你自己来吧!”于桥如蒙大赦,连连往后退了两三步。
冷开朗挣扎着坐起来,又挣扎着穿好拖鞋站了起来,看起来头重脚轻。不仅脸色和唇色白得像纸,就连Jing瘦的腰腹都苍白得跟张纸似的,虚弱得让人…呃,有那么一点怜惜……
于桥收回自己的视线,吞了吞口水,自觉遭受到了良心的谴责:“要不,我来扶你吧?”
“好…”
冷开朗说话有气无力,站得更是有气无力,不得不将半个身子靠在了于桥身上。
于桥脚跟不稳,费了好大劲才将人扶住,脑子却再一次死机了:
因为无距离的接触,他在冷开朗身上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淡淡香味,似是雨后蔷薇,又似是清晨的金银花,很浅很淡。
可怕的是,这个瞬间激起的味觉记忆清晰得宛如昨日,像是曾经深刻进了他的脑海里。
难道…
冷开朗是什么故人?
于桥赶紧晃了晃脑袋,拒绝自己想起任何前尘往事。
干嘛自找前世的麻烦呢?
再说了,冷开朗和他,都是没了记忆且七情六欲不全的梦使,就算是什么故人,两两相忘不好吗?又何必费心费力去记起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他又不想重新投胎做人,做梦使多好,吃好睡好就满足了。
冷开朗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出神,微微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像是疑惑又像是别的什么。
于桥反应过来,忙着解释自己的停顿:“哈哈…那个我常年缺乏运动,力气不太行……”
“嗯,多谢了…”冷开朗没再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