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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局上,张家瑞和冬尧对着坐,左手边是邵星辰,右手边是上次一起打过牌的炳哥。
宴燃坐在冬尧后侧方,做一个默不作声的旁观者,手肘随意地搭在冬尧的椅背后,偶尔看一两眼牌,多数时候都在闲闲地玩着手机。
本来让冬尧上场就是想让她随便玩玩,送点钱出去的,因为冬尧本来就不会打麻将。可谁知道越是不会打的人,牌运就越好,那双小手旺得简直要什么来什么,那些牌都跟长了眼似的,拼了命地往她手里送。
没几圈下来,抽屉里的筹码一堆,都快塞不下了。
“宴总,你这到底是在送钱还是抢钱啊?”张家瑞半开玩笑地吐槽了一句。
宴燃没接话,抬手在冬尧背后捏了捏:“让让他们,都是玩不起的人,等下别给他玩哭了。”
“Cao。”张家瑞笑了声,“谁玩不起了,玩啊,来啊,有本事把我这老窝一块儿给赢走。”
“行。”宴燃凑到冬尧耳边,淡声道,“既然张总都开口了,我们就不客气了,争取今晚就搬来这儿住,楼上有好多间套房随便挑呢。”
张家瑞啧了声:“快别撒狗粮了。”
话音刚落,气氛也跟着蓦然安静了下来。
冬尧用手肘轻轻往后撞了下:“嘘,痒。”
她耳朵极其敏感,吹口热气什么的都能立马体现出来,刚才宴燃贴着耳廓说话,这会儿耳朵根连带着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浅浅的一层红晕。
宴燃笑着用两人才能听得的声音低语道:“你好敏感哦。”
冬尧没说话,摊开手往后边招了招。
宴燃看了看,伸手在她手心里抠了两下。
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犹如电流一般在手掌心蔓延至全身,冬尧忍不住把手缩了回来,然后扭头看了他一眼:“渴了,拿酒来。”
宴燃笑着把酒杯递过去:“我还以为你想我牵你。”
冬尧接过酒杯,灌了口下去,轻声说:“打牌呢。”
“喝那么急?”宴燃抬手在她后背摸了把,“这是洋酒,你悠着点。”
冬尧把杯子还给他,没什么表情的在他脸上扫了眼:“你能不能也悠着点?”
宴燃笑笑没再说话。
回头再看桌面上的人,大家都表现得十分沉默,各个盯着牌一脸沉思状,就好像在盯着几千万的生意那般认真专注。
只有邵星辰,看着没什么表情,实则内心惊涛骇浪。
他压根就没什么心思在牌上,输了不少钱,准确的来说,一把也没糊过,竟是来送钱的。
又打了会,李泽轩总算回来了,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因为牌局总算可以散了,尤其是张家瑞和炳哥,那叫一个煎熬啊,也不敢乱说话,憋得背后冒了一层冷汗。
麻将牌被推到,凌乱地摊了一桌子,今晚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张家瑞关了灯,随后又打开了另两盏氛围灯,一瞬间,混乱的彩灯在头顶四处乱窜,所过之处,划下一道道绚丽斑斓的光影。
宴燃靠在沙发上,明暗交错下的侧脸线条利落冷峻,睫毛括下Yin影,看着懒懒散散,但又莫名腾升出一股子禁欲的性感来。
坐了没一会儿,大家就开始各种敬酒了……敬寿星,寿星回敬,相互敬,没理由的各种敬酒。
几杯酒下肚,胃里烧得不行,火辣辣的感觉从胸口一直燃到嗓子眼。
冬尧还是有些担心宴燃的身体,他不能喝太多酒,可是这样的场合又不好劝,怕兄弟们看到后又会说他“妻管严”,“不给面子”之类蛮不讲理的话。
男人要的不过就是那点尊严和颜面,虽然宴燃根本不在意这些,亦或者说,不是不在意,而是只有在冬尧面前,他才不需要也无所谓面子那东西。
冬尧刚想问问他感觉怎么样,还没来得及开口,邵星辰就提了个酒杯走了过来:“喝一杯?”
宴燃掀起眼皮看了看他,唇角一松,往杯里倒满一杯,举起杯子碰了碰他的:“喝多少都行。”
该有的气度他还是得有的,况且他也清楚邵星辰心里也窝着火,所以这酒只要是他敬的,他今晚都会奉陪到底。
邵星辰点点头,一仰头把酒干了:“介意我坐在这儿?”
宴燃也跟着一口蒙了,抬了抬下巴:“坐呗。”
邵星辰坐下后,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来一根?”
宴燃看了一眼,本来他对烟是有要求的,因为他向来只抽两个牌子,其他烟都抽不惯。可此刻对方都递过来了,要不接的话会显得自己很小家子气又极其不给面子。
犹豫了数秒,他还是抽了一根出来,但没点燃,只是闲闲地叼在嘴里。
邵星辰点燃一根烟,两人谁也没再开口。四周热闹喧嚣,有人叫嚷着在拼酒,有人声嘶力竭地扯着嗓子飚高音,还有各种诨话里混杂着各种粗俗的言语,这个“Cao,”那个“他妈的”,但他们这里就像是被完全隔绝开来似的,气氛安静到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