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尧没说话,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他懂宴燃的感受,因为她此刻正有着同样的心境。
那种真实又虚幻的感觉,时常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那么,假如有一天梦醒了,所有的一切又是否会跟着烟消云散?
这种若即若离的幸福感太不真切了,让人下意识地想紧紧握住,舍不得松手。
“是梦也好。”冬尧的手指覆上了宴燃圈在腰上忽然收紧的小臂,“只要梦里有我,有你,就够了不是吗?”
“冬尧,我不想再做梦了。”宴燃声音沉了沉,呼吸也变得絮乱,“我想你是真实陪在我身边的,而不是我一觉醒来的时候,世界空荡荡的……我做过无数个那样的梦了,我不想再从噩梦中惊醒,然后睁眼到天亮,那种感觉……真的太不好受了。”
冬尧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过来抱着他,手覆在他背上,轻轻拍着:“那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沉默了数秒,宴燃低声问:“一直不走了?”
“嗯。”
“好。”宴燃忽然松开她,勾着唇笑得有些戏弄,“那我去开酒啊,得好好庆祝一下。”
冬尧盯着他有些欢愉又有那么点骄傲的背影看了会,心里忽然腾升出一抹诡异的感觉。
那是种上当受骗后逐渐弥散开来的茫然与无措……
她呆呆地愣怔在原地片刻后,内心忽然就崩了。
不禁感叹这人的演技实在是炸裂了!要能亲自上阵演戏的话,准能拿个奥斯卡金像奖什么的。
第61章 半岛晚风
61.
所谓酒到深处情更浓,冬尧喝了几杯后,整个人都开始飘忽了。
客厅的灯光很暗,她窝在沙发的角落里,腿上盖了条薄毯子,睫毛被圈在Yin影里,面颊泛着酡红,难得柔情似水。
宴燃没喝多少酒,因为胃不好的缘故,所以酒这东西他能不碰则不碰,但也不是说一点也不能碰,只要懂得适可而止,偶尔喝点小酒调调情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冬尧一直觉得宴燃这人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一直吸引着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可能是第一次见面时浑身散发的那股傲劲,又可能是他独自行走多年积攒的那份坚毅和独立特行,亦或者是他对她独有的那份宠溺,总觉得有他在的地方就会变得特别安心。
还好,所有的不幸都过去了,所有的孤独也都挺过去了,当他们再次相拥的时候,彼此都褪去了满身竖起的刺,再无所谓是否会重蹈覆辙地受伤,也不在乎是不是又会血淋淋地褪下一层皮。
就算会又能怎么样?
人生的道理本来就很漫长,其中充满了无数的未知数和许多的不确定性,没人能保证前方的路一定坦荡且毫无波折。
再说,受伤也未必是件坏事,人总得恰当地受点伤,不然又怎能扛起未来更多的挫折和磨难。
冬尧喝下杯里的最后一口酒,伸展开手臂:“抱抱。”
宴燃本来在按手机处理公事,听到她这一声后,即刻就放下手头上正忙着的事,走到她身边把人抱了起来。
冬尧坐到他腿上,下巴懒懒地搁上肩膀,手指滑到他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给我按摩呢?”宴燃笑了笑。
“嗯,力道怎么样啊这位大爷?”冬尧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舒服吗?”
“力太小了。”宴燃说,“感觉像在给我挠痒痒。”
冬尧手下一使劲,在他脊椎附近用力掐了把:“现在呢,这力度怎么样,够爽了吧?”
宴燃“嘶”了一声,笑道:“爽极了。”
冬尧不闹他了,手指溜进衣服里,在他背上安抚似的摩挲了两下:“问你个事儿。”
“嗯。”宴燃应了声,“你说。”
这件事儿在心里藏了好几天了,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陈子俊的那通“噼里啪啦”一顿诉苦的电话当下,她整个人是懵的,等静下心来细细去回想他说的那些话之后,竟有种说不上来的难过和感慨,甚至还有些心疼。
心疼宴燃这些年的默默付出,也有些愧疚,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什么。
“你开娱乐公司,是不是为了我?”冬尧沉yin了片刻,才鼓足勇气问道。
宴燃没立即给出回应,安静了数秒后,轻声说:“是,也不全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冬尧你要记住一件事,是你成就了我,如果没有你的话,站在你面前的也不可能是现在的我。”
冬尧叹了口气,总觉得有一股气堵在胸口闷得慌。
“真的。”宴燃往后仰了仰,去看冬尧的表情,“怎么这副表情?”
冬尧扯了扯嘴角,面上看着挺平静的:“哪副表情?”
“一副……”宴燃“啧”了一声,低笑道,“拉不出的表情。”
冬尧抬了抬眉,斜了他一眼:“你拉不出是这个表情啊?”
“让你失望了啊。”宴燃说,“我没这方面的困扰。”
冬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