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去那么久,不说十成十的敬重,一丝感恩之心总归是有的吧。
岂料高掌急忙柜摆摆手,挺着他的大肚子道:“可别,几千年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传说中求来的那几口古井不早就干了嘛,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
几个小妾在旁边嬉笑附和:“就是呀,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他接着凑近她的耳边,神秘兮兮地道:“卿飒那是谁,那可是城主的女儿,是郡主!史书上怎么写,不都是城主一句话的事儿?”
听到这话,神澂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消失。
然后,高掌柜拍拍神澂的肩膀,完全以一副传授哲理的姿态道:“小姑娘,做人要往前看嘛,别拘泥于过去那些虚头巴脑的!”
神澂在心里冷笑一声。
卿飒,你拼死求来的水,养出的就是这种货色。
他们剥夺了你的生命,又故意否定你的牺牲以求心安理得,还美曰其名“做人要往前看”。
可笑又可悲。
你当初那么做,值得吗?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这么做吗?
她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又一幕,那个美艳至极的少女的音容笑貌又逐渐浮现在她的眼前。
——
三千多年前,宁籁城。
卿飒一路小跑,手腕上的银铃叮铃作响。热风吹过她额头的薄薄细汗,但是一点都没有磨灭她内心的激动之情。
城主阿爹送了她一匹小胡马,作为她桃李之年的生辰礼物。
她以前偷偷跑去骑阿爹的马,阿爹不让就偷偷牵出去骑。白天被发现了就晚上溜出去。
买壶烈酒,握着缰绳一路狂奔去大漠边缘,然后迎着夜风喝着美酒,顶着沙漠漫天的星辰回家。
她在骑术方面无师自通,是个真正的天才。
宁籁城的人都知道,虽然城主懦弱无能,政绩上完全没有丝毫建树。但是他有一个称得上是倾国倾城的女儿。她就像一枝玫瑰扎根在大漠里,宁籁因她灼灼生辉生机勃勃。
上门求亲的人比城里的官员还要多,可是她一个都没看上。
卿飒迫不及待地想看见自己的那匹马,她熟练地纵身□□,终于赶到了马场。
那匹胡马差不多一人高,威风凛凛,体型匀称健美,黑色的皮毛光洁油亮,她一摸就爱不释手。小马倒是野得很,不愿意被她抚摸,不耐烦地来回跺脚。
卿飒勾勾嘴角,道:“真是一匹烈马。”她一直钟意的是难以驯服的烈马,太过温顺的马反而不太讨她的喜欢。
养马的小官看见这一幕,笑道:“郡主,这匹马是城主刚从胡人手里买回来的,野性未除,还没来得及取名字。您看着给起一个吧!”
卿飒翻身上马,转了几圈,神气的像中原话本里的江湖女侠。
“我听说,东边经常下雨,水源充盈,百姓安居乐业。可是我等还未见过下雨的景象。
“那不如就叫它闻雨吧!”
闻雨还不习惯这个新主人,狂奔了几圈想把她甩下来,但是卿飒比它更野更大胆,死死地拉住缰绳,冷静应对,几次都没有让它得逞。
连续几天,她都来这里驯服。慢慢地,闻雨比以前乖巧不少,她几乎就要成功了。
有一天,卿飒突然发现,远处的栅栏外面站着一男一女,看穿着似乎是中原人腰间的佩剑看起来像是稀世珍宝。明明是寻常的衣服却让他们穿的雍容华贵,看起来气度非常。
两人都看着她,尤其是那位女子。估计是被她矫健的驯马身姿折服了吧?
卿飒冲他们笑了笑,没心没肺地挥了挥手。
诸华跟神澂在宁籁呆了几天,吃的吃了玩也玩了,正准备启程。
一大早,她出门去买点路上吃的干粮,然后到诸华的客房收拾东西一起出发。结果开门一个不留神,径直撞上了一人的后背。
怀里的馕都撞掉了几个。
似乎是她没有留意,正准备跟人赔个不是,只见那人转过身来。
神澂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那是一个玉面小郎君,手拿一把折扇。漆黑的长发被一个Jing致的发冠束着,肌肤细腻如白瓷。英挺的剑眉下面是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看谁都是含情脉脉。
小郎君正跟诸华不知在商讨什么。被打断了也不生气,转身行了个礼,正色道。
“您就是诸华天尊的那位高徒,神澂吧?”他的声音悦耳如高山流水。
“在下掌战司参事,有要事来拜谒诸华天尊。您唤我玉衡即可。”
——
馕都掉地上也不能吃了,三人决定去隔壁面馆吃碗面条。
玉衡真君此次下凡,确实是有要事。诸华现在在掌战司基本就是一个摆设,但是一些事务还是得他亲自拿捏。于是玉衡带着一大摞文件,不远千里来找诸华,等着他的一份一份的批注。
神澂降生以后就一直跟着师尊东跑西跑,从来没去过仙界。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