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华起身,顺手擦掉了神澂嘴边的芡汁,然后单手拎起她,捏了一个瞬移决。
“是西南方有剑修即将走火入魔。”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之前,你都是看我怎么除魔卫道的。如今,你得自己迈出这个步子来。”
神澂顿觉大事不妙。她之前完全没有实战过,心里难免有点紧张。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阵天旋地转,就被师尊扔到了临安西南。
耳边还有诸华留下的一句忠告:“好好想想,作为一个神君,你应该如何坚守你心中的道义。”
——
临安城内温暖和煦,但是这里却Yin风阵阵,让人遍体生寒。
事到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神澂握紧丕秋,机敏地扫视了一周。
她正处于一座山洞之中,周围寂静无声,除了泉水的滴答作响。并没有人。
她沉下心来闭上眼睛,按照之前诸华教她的方法,在这个山洞中一点一点的探寻魔气。
她骤然睁开眼睛,因为那团魔气离她越来越近,还带着杀意!
只见一个男子眼睛猩红,披头散发,手握重剑向她刺来!
眼神里有十足十的Yin戾狠绝!
神澂手一挽,便抵挡住了他的攻击,然后一招一式,用仙气震退对方往后十余米!
神澂有些惊讶,她是天生灵胎,本就天赋异禀,又得诸华天尊真传。实力会差到哪去?打败一个普通的魔修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过她以为,诸华为了试探她最近练功的水平才让她自己去对抗。没成想那么轻而易举。
丕秋的剑尖里那人的心脏还有几寸时,她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男子灵台突然清明,眼球不再猩红,虽然仍在七窍流血。他看清了面前有个陌生女子,法术高强。
他在万劫不复的悬崖边苦苦挣扎,如果她能拉他一把,那就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他苦苦哀求:“救救我。”
好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乞求神澂救他。
“我家里还有妻儿。我舍不得他们。”声泪俱下,干枯的手掌伸向神澂。
神澂迟疑了。
因为现阶段,杀了他是最省时省力的法子,还一劳永逸。更何况,诸华也没有教她净化魔气的方法。
周围没有旁人,走火入魔也是他运气不好悟错了道。
杀了他就是替天行道。
别人也只知他是一个走火入魔的倒霉蛋。
那人不断地口吐黑血,声嘶力竭地哀嚎。魔气在他体内肆意冲撞,几乎要摧毁他的神识。
“救救我,”他趴在地上,鼻涕眼泪乱飞,用嘶哑的声音喊着,“救救我。”
丕秋的剑尖再往前一寸。
骤然一个微弱的声音在神澂的心中响起:“可是,你自己知道,你杀的是人。他还没有入魔道。
“他还有救。”
她大口地喘气,脑子一片混乱。
是的,不应该。他还是一个凡人,只是一位普通的修道者,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不应该杀了他。
神澂浑身颤抖,她突然回想起一次醉酒。
那时候她趴在石桌上昏昏欲睡,诸华告诉她入魔的缘由是气脉倒流,冲击五脏六腑。他就着月光,手指沾了沾酒,在桌子上描出了一幅人体图,标注了几个至关重要的xue位。
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她迷迷糊糊地问这些有什么用,然后看见诸华的嘴一张一合,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
“可解气脉倒流,救走火入魔之同修。”
她的灵台骤然清明。
神澂立马将人摆成了一个合适的姿势。用仙气冲击xue位,硬生生地将逆行的气脉一点一点地归位。
这是她第一次净化魔气,比往常更要艰难,直到她满头大汗。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体内的魔气已经清扫干净了。神澂也耗尽了力气,但还是硬撑着把他架到山洞外面。
这样他的家人寻他会容易不少。
净化可比单纯的杀戮麻烦太多。她大口喘气,出了洞口。
原来天早就黑了。
她把人放到稻草堆上,一面担心师尊等她不会等急了吧,一面准备撅根树枝拄着走。
不知道醋鱼还有没有。
神澂这才看见诸华站在树下面,也不知道等她等了多久。
身为司战天尊,他的表情还是跟往常一样平静无波宛如古井,威严可畏。但她还是看见了他眼中深藏的欣赏和笑意。
救苦救难,不随意剥夺生命。这才是身为神君应该坚守的道义。
而她今天,终于悟得了。
她听诸华的声音响起:“为师再请你吃一顿西湖醋鱼,可好?”
——
“所以,我救的那个人是李氏先祖?”
“不错,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