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转变如此之快,谁都没能料到!
不便于行要靠着东西扶着才能勉强站立走动的女帝,竟行动如此敏捷。
赵桓狠,她的动作只会更狠,刀压着他原先被她匕首所伤的位置,根本不必过于用力,就足够将他的血重新压出来。
“放了他!”赵棠看的是楚源。
他面上的表情多变,与旁人对比亦不遑多让。
只有刀架在赵桓身上时,楚源才有惊慌之色,虽一闪而过,但与赵棠而言足够了。
可楚源却没有如赵棠之意放了陈淮汜,相反,他令人给他拿了一架弓、弩。
“四王爷大逆不道犯下此事,陛下不应心慈手软的。今日,就让本王替宗室清理门户。”
站地太近,以至于弓、弩的箭,对准的不只是赵棠,还有赵桓。
这对兄妹以外,居然还有楚源在其中浑水摸鱼。王通想不通楚王爷是要做什么,这若是失了准头,是要令赵桓赵棠一起死吗?
楚源手上的弓、弩,赵棠只觉得几分眼熟,似就是她丢失的那把神骁弩。但她无暇多想,只是更贴近了赵桓。
她在赌。
本来权势地位之争,就是一场博弈。
楚源已经暴露了自己,他不会放过赵棠。
至于赵桓在楚源心中的分量有多少,赵棠不知道,但绝对比她的分量重。
前有弓、弩,脖颈有刀,失血让人目眩,几乎感觉不到疼痛。赵桓举目所见都是漠然的打量审视,他轻笑了一声:“原来你们都不想让我活,想看我死。”
自楚源的眼中,赵桓看到的是狠色,没有舍不得。
曾几何时,与众人之下赵棠打他耳光,她眼中还是舍不得的。痛着他的脸,她的手亦痛着,目光净是挣扎抗拒。
“阿棠,你不以为如今这情形,跟当年在学宫时很像吗?”
一直以来,他便是靠着这样那样的目光支撑了下来。
若她当真于坠楼那日死了就算了,偏偏她活着,眼里满满是另一人。
现在的赵桓跟平日大不相同,依旧是俊美至极,但形容癫狂。
早就知道纯妃有疯病,如今赵桓在楚源看来,大概亦染了那疯病。
他废了。
看情形,赵桓不知什么时候知道了纯妃与他的事。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那张与纯妃相似的脸,楚源的心口有不止的痛意,仿佛是被她那日所捶打,又似是庆元帝嘲讽的一击。
都是命!
后来他赶赴西北与匈奴大战,身受重伤于子嗣一事极为艰难,赵桓就是他唯一骨血。
庆元帝愿意留下他的骨血。
楚源放弃世袭的爵位,于夹缝中拼尽所有保全他,没想到他竟亦是个疯子。
儿女情长于帝王家只是点缀。
他竟当了真,竟恋上那赵棠!
不管不顾,没有任何预兆就来这么一出。
他既要寻死,那就去死好了,让全部人与他一起陪葬!
楚源弓、弩上的箭,就这么射了过去!
西北大将的准头,赵棠不敢小瞧,只是没料到他竟真的会放箭。
要破箭,需要拥有箭一样的力。
而弓、弩上的箭比寻常弓箭力度更大,不说穿透两个人的rou身,五六个彪形大汉都足够了。
赵棠没想自己能够破箭,只是本能地不想生受着,所以她将架在赵桓脖颈上的刀取了,迅速将他推开。
可却是他用力将她扑在地上。
箭穿透了他的肩。
陈淮汜就是此时动了。
殿外的人涌入,与殿上的禁卫军混战。
吵嚷声,刀剑声,那些入骨入rou的声音……
赵棠惊愕地看着赵桓已shi透半肩的血,他甚至还有余力,撑起上半身将她护着,只有呼吸几不可闻。
败局已定,楚源自刎,禁卫军被缴械。
待陈淮汜走到赵棠跟前时,她正用力地捂着赵桓的肩与颈,脸上沾染了血痕。
赵棠的嗓子被她忍地发不出声,只有飘忽的气音:“救他。”
刚刚正是双方相斗混战的时候,没有多少人会留意她这里。
那种境况下,求救的确更容易引来敌人。
赵棠被赵桓护着,她流的血多,赵桓流地更多,眼下他不知道是生还是死。看了眼他们的姿势,陈淮汜示意旁人移开赵桓放到榻上,还能支应的王通便去唤太医。
寝殿一片血腥混乱,刀痕斑斑。
早前被威胁着时,赵棠还有一腔孤勇,能够设法借力,但眼下她却动都动弹不得,更别说坐起来站立了。
她只想昏睡休息。
“别睡,不要睡。”陈淮汜声音沙哑,用力拍了拍她的脸颊。
她脖颈跟手上的伤看着很严重,尤其是手伤深可见白骨。
陈淮汜扯来干净的棉布缠住她的脖颈跟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