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任由它驮着自己在海水中随波漂流。在它讲完一个故事后便赏它一枚丹药,老龟吃得甚是开心,甚至还发出了“哼哼”的满足鼻音。
薙芳皱了皱眉,不满地拍了拍它厚重龟壳:“继续讲,有没有新鲜一点的故事,适才那个我好似听过了。”
老龟连忙赔罪,想了想眼睛一亮:“仙子要听新鲜的,老龟这不就想到了一个。您可知道极西之地的那群佛修?”
“一群道貌岸然的老秃驴,讲他们做什么?”薙芳眯了眯眼,“你莫不是想不出什么有趣的故事,想着拿我最是厌烦的秃驴们败我兴致吧?”
“老龟不敢、不敢啊,仙子息怒。”老龟慌张地扭过头来,“您不知道,前几日那边升上来个人界佛修,一来便被离垢尊者钦点为座下弟子,那派头可大了。”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薙芳轻哼一声,“我若收了弟子,派头自不会比西边那群秃驴小。”
“那是自然,仙子在东边的地位就好比离垢尊者在西边的地位,您要是收了弟子,自也会像离垢尊者那般仙界都抖上三抖的气派。”老龟奉承道。
薙芳轻嗤一声,手心一翻又扔了一粒丹药到它嘴里:“你这般讨好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口腹之欲这样重,难怪数万年都没修成灵体。”
老龟眯眼吞了,笑道:“仙子眼界自是比老龟高出不知多少倍的,只是老龟志短,天生就好这一口,没办法,知足便能常乐,这也是一种生存之道嘛!”
薙芳眸光微动,也笑了:“你倒是通透。然后呢,这人界佛修身上到底有何故事可讲?”
“且不说这小佛修年纪轻轻得道成仙吧,单说他这人吧就十分古怪。”老龟悠闲地划了划水,“旁的佛修不说剃度袈裟这些外项,至少得道之时都是心态平和像个佛修模样。可新来的这位,不仅没有剃度没穿袈裟,应劫上界后竟是一身戾气,好似地府恶鬼前来索命,叫大殿上一众尊者齐齐变了脸色。”
薙芳挑眉:“形同恶鬼之人竟是佛门弟子,这倒真是稀奇。”
“稀奇的远不止如此,”老龟继续道,“一贯冷心冷情座下空虚的离垢尊者看中他资质当场将他收作座下首徒,还没将人带回去,那小佛修竟中途跑了,不管不顾地嚷嚷着要去寻人,没空拜师,惊呆了过路的一众佛修。离垢尊者闻言也变了脸色,二话不说捆仙绳出袖,径直将人一绑,带了回去。”
薙芳听完捧腹大笑,翻手变出一把丹药尽数塞到老龟口中:“好,很好,这个故事当真有趣。想我两万多年前刚出蘅天洞府游访仙界之时还曾见过这位离垢尊者,虽说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那目中无人的模样当真不讨人喜欢。那位小佛修竟能让他变了脸色,当真是个妙人,可惜当时我不在场,否则定要拿光镜将这一幕好生录下来,好日后时不时拿出来瞻赏一二,解解闷。”
老龟开心地嚼着丹药,口齿不清地应和道:“那倒是,我若亲眼瞧见这破天荒头一遭,不定惊吓中凝体……”
“是吗?那于贫僧倒是功德一件了。”冷淡嗓音自上空传来,轻飘飘地截断了老龟的话头。
若非碍于薙芳还坐在背上,老龟恨不得现在掉头就逃。可现下只能梗着脖子,恭恭敬敬喊来人一声“离垢尊者”,然后便装聋作哑起来了。
薙芳坐直身子,抬头看向来人,弯眼笑道:“离垢尊者今日这么好兴致跑来东边看海吗?”
离垢轻盈自云端落下,在老龟宽广似小岛的背上站稳,目光平和地迎向薙芳:“贫僧此来,是有话想问仙子。”
薙芳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尊者与我之间不过点头之交,你能有何话问我?”
离垢还未开口,身下老龟便尴尬地咳嗽两声:“仙子尊者,老龟还在此处,是否多有不便?”
薙芳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稍稍一愣后便托腮冲着离垢笑得越发灿烂:“尊者莫不是想同我结秦晋之好?”
离垢一怔,面上飞快掠过一抹薄红,衬得那白玉般温润的面庞越发好看。
“仙子自重,”他微微侧过头去,转瞬便恢复了之前的平和,“我只是想问仙子,你可认得我那新收的弟子苏复?”
“苏复?”她摇头,“区区一个刚登仙界的凡人佛修,我要从何认识?”
离垢沉默地看了她半晌,但见她目光澄明不似说谎后轻轻叹了口气:“如此,贫僧打扰了。”
薙芳站起身来,眼疾手快地抓住他袈裟一角,冲他眨眼轻笑:“尊者若是有意,我蘅天洞府永远替尊者留有一榻。”
离垢惊愕地张了张嘴,烫着一般地拽回袈裟,头也不敢回地腾云飞快离开了。
薙芳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老龟你可瞧见他适才窘迫模样了?当真是有趣极了。”
老龟也噗噗笑了,吐息惊动海水卷起浪花:“仙子当真是个妙人,三界上下敢这般公然大胆调戏离垢尊者的恐怕除您之外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薙芳揉着肚子重新坐下:“不过,他为何要来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一介凡人罢了,何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