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绕雪丝插入他的腰腹之中,鲜血如缕,细而长,似断了线的雨珠一般,点点滴滴落在地上,碎溅在脚边,与冰蚕丝之上的红痕混在一处,难舍难分。
没有如注的鲜血,但虞芝知晓,绕雪丝吹毛断刃,没入体内,不会是轻伤。
他不计后果的做法令她愣怔一瞬,就这么错过了脱身而出的机会。况且她的绕雪丝还在谢朝兮体内,若是想要离开,要么她将银丝抽出来,要么将之扔在这儿。
但不论哪种,她竟都有些下不去手。
她如何想,谢朝兮已经无心去琢磨了。他只知晓,人又到了他的身边。
地宫本就在他掌控之下,趁着虞芝的思绪不定,他身形变换,心念微动,两人便出现在了屋内。
虞芝被他放在柔软的被褥上。她身上的玄衣本就是随意穿着,此刻变得凌乱,领口的肌肤大片露出来,白皙如上好的瓷器,点点幽红的痕迹覆于其上。
床榻边摆放着的Jing致物件、无价珍宝统统被袖风挥落,摔在地上,费尽心思搜寻来的天才地宝变作一片狼藉,却没有一道目光落在其上。
谢朝兮的神情染上狠戾,指腹自她颈上一寸寸摩挲而去,将他留下的痕迹边缘那抹雪色揉开,染上轻薄的粉。
“芝芝,什么我都能给你。”他身上的魔气四溢,充斥着整间屋子,将虞芝整个人包裹其中,似是要将她撕碎。
但这样的狠劲甚至没有熬过片刻,只是听到她的后背撞在软榻之上的细微声响,他便再下不去手,满心担忧她磕碰受伤。
他的满腔怒火如同沉闷的雷,蕴藏着将要炸开的力量,却最终只能不断消减,如那被小心收拢的魔气一般,没了生息。
最终,他捧起虞芝的手,语气软了下来,连重话也没能说出一句,妥协一般说道:“芝芝,别哄骗我,别离开我。”
那些轻软香甜,都是临行前的谎言;蜜糖纱帐之后,藏着的俱是算计。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晓是在为自己而难受,还是对虞芝满不在乎的态度而感到折磨。
听了他的话,虞芝终于有了反应。她手腕微转,将绕雪丝向外抽出。
汹涌的血迹喷洒在两人紧贴的肌肤之上,较之谢朝兮的身躯还要温热几分,粘稠的触感令虞芝的呼吸顿了顿。血腥之气扩散在整间屋内,刺激了彼此的脑海,连动作都变得更加疯狂。
虞芝仰起头,啃咬上他的唇瓣,辗转研磨:“骗你,用不着这么做。”
声音从她口中吐出,却像是沿着耳,入了心,谢朝兮除去顺从本能地掠夺、攫取,再做不出旁的选择。
虞芝的脖颈扬起,似发着光,诱人朝之而去。
她眼睫微眨,看着谢朝兮,就仿佛见到眼前人立在山巅之上,被她亲手推了一把,于是那人直直坠去,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可她却从未料过,再次见到那人之时,他已沉于深渊。
衣衫一件件褪去,连悬在窗外的月亮都不知何时失去踪影,将静谧与深夜留给这方天地仅有的两人。
“谢朝兮,你不想么?”虞芝的声音带了些微哑意,听得人心中酥麻。她鬓边的长发shi润,不知是方才被外边深重的雾气濡shi,还是沾上升温而至的汗水。
她温热的吐息落在耳边,谢朝兮觉得那一片肌肤都泛着痒意,诉说着秘而不宣的渴求。
怀中如同抱着一团火,从指间到胸腔统统被点燃,火焰在他的身躯之上蔓延,所过之处,都对她臣服。
心中的火愈烧愈烈,他知晓没有一种水能将之扑灭,没有一个人能将自己救出。他或许会被烧死,或许将涅槃重生,可不论如何,他不愿回头,也不会回头。
魔修的身体冰凉,终年不暖,可遇到了毁天灭地的熊熊火焰,终是逃不掉的。
他注视着那双潋滟的眸子,有难得一见的风情含在其中,似水般令他沉沦。他的手如同捏住了一团水,柔软到滑腻,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一刻也不停留。
“芝芝……”他唤着她的名字,将之镌刻进骨血中一般,不肯忘却,“芝芝……”别再走了。
虞芝吻住他,唇瓣相碰,重复的呢喃与未尽的话语就这么被她堵在喉间,只留下细微的水声。
红色的衾被翻滚,与散落的衣物一并落在地上。染血的绕雪丝失了灵力,堆叠其上,在温热的屋内显得冰凉。
一切都在视线中扭曲,只有眼前人才是唯一的存在。谢朝兮腰腹处的伤口极深,在他的动作间,血流得更快,在虞芝的雪白肌肤之上留下红色的痕迹。
晕眩感裹挟着他,似灼烧在火焰中,又像沉溺在深水下,他将虞芝抱得更紧,唯有温暖的触感能将他带回人间。
他亲吻那双盛满了真情与假意的眸子,吻着那张说出无数甜言蜜语的唇瓣,亲吻那截高傲不肯弯折的脖颈,还有那颗分明冷漠,却与他一般疯狂跳动的心。
毫无间隙的肌肤相亲并不能减弱他内心深处的丝毫不安,但真切地触碰到她,拥抱着她,那不可见底的缺口便被名为满足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