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件灵宝更是悬在空中,有成束的灵气自其中连上虞芝的身躯,被她吸入气海。
金丹在疯狂的旋转之中膨胀变大,有裂痕出现在表面,紧接着愈发大且深,几乎将整颗金丹剖开,碎成数片。
紧接着,有一个极为小巧的白胖婴儿从金丹之内而出,藕节般的手臂挥动,散落气海四方的金丹碎片便被一块块放入口内,将她的身体变得更加白净可爱,隐隐泛着白光。
她的眼睫轻轻颤动,如同刚来到这世间,始终睁不开双眸,只能不断吸取着身边的灵气,喂养自己,不断增添力量。
木屋愈来愈亮,长青谷内恍如白昼。
在温煦的日光之下,一片又一片的花朵接连盛开,从春至冬,从鸢尾到腊梅,倏忽之间,如坠花海。
虞芝是与气海内的婴孩同时睁开眼眸的,她舒了口气,令气海平静下来。
初初进阶,她的眸子里溢满光彩,盛着潋滟水光,朝着身边人看去。
看到谢朝兮,她打量了会四周,确定是自己进阶前的地方,问道:“多久了?”
谢朝兮迎上去:“月余。”
答完,他关心道:“芝芝,身子可有不适?”
虞芝起身,没有答话,而是走到了窗边。
远处仍是一片灰蒙蒙的,这儿就好像倾泻下来一道日光,照亮整座山谷。
天际被烧破的那个缺口一点点变小,将投下来的明亮收回,让满目的花草沉睡。
又是这样,虞芝余光扫向身后的谢朝兮。
她上回结丹之时,便没有渡雷劫,今日成婴,竟连一片Yin云都无。
这是好事,毕竟这儿人生地不熟,除了谢朝兮之外,连个护法的人都没有。若是当真雷劫九道劈落,定然有无数修士赶来此地,难免不会遇到结仇之人,打断自己的进阶。
难道说,只是将谢朝兮带在身边,就能避开雷劫。
腰际的藤蔓一阵阵发热,浅浅的金光亮起,一点点融进虞芝体内的灵气,给元婴之上镀了层夺目的色泽。
她伸手按住那寸肌肤,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温度——灼而不烫,暖而不烧。
虞芝垂下眉眼,轻声道:“出去。”
谢朝兮欲说的话被堵在口中,抿了抿唇,道:“你好好歇息。”
说完,转身退出了屋子。
门边是一丛探出头来的内红蔷蘼,草蔓柔蘼,依墙而生。纯白的花瓣包裹着艳红色的花心,在晚风的吹拂下颤颤巍巍,朝着他垂首。
这花美则美矣,却柔弱了些。
她从不会低头。
屋内,虞芝将身上的衣裙褪去,指尖摩挲着腰际的肌肤。
总觉得这藤蔓更艳丽了几分。
她皱着眉头将身上那袭白裙换成红衫,系带本该垂落腰后,但她有些生疏,柔软的绸缎不断从她的指尖滑落,甚至不知怎么的,绕成了一个球状的结。
“谢朝兮。”
门外的男子立刻应声:“我在。”
“过来。”
谢朝兮推门进去,发现她正背对自己,衣裙后的系带乱作一团,显示出方才它的主人究竟有多烦躁。
原来她让自己出去,是为了换身衣裳。
意识到这一点,谢朝兮感觉方才惴惴不安的心忽然落地。
她不是厌恶自己。
这么想着,他紧绷着的脸都放松下来,唇角不自觉地带上笑意,骨节分明的十指细致地将那个乱糟糟的结解开,重新为她在身后系好。
盈盈的腰身被手下的系带勾勒出来,是契合掌心的弧度。
在这轻柔的衣料之下,盖住的是他亲手绘出的花。
虞芝捏住他的手腕,阻住他的动作,转身看他。
明珠的柔光之下,将他脸上那股介于少年与成年男子之间叠加着的懵懂与内敛显露在虞芝眼前。是一张不谙世事的脸,眼底却因为她的反复而沾染上繁杂纷乱的情绪。
——不安、焦灼、期待、爱意。
这么多感情,出现在他的眼中,但瞳孔中映着的那个女子却满脸无辜,恍若未觉,静静地看着他在拉扯挣扎中深陷泥潭。
而她站在不远处,欣赏、微笑、击掌。
虞芝伸手抚上他的脸,在明珠的光辉之下半明半灭。他似是从Yin影之中而来的正道修士,又像是只差一步便要沦陷深渊的无知愚者。
许是进阶后的灵力太过充盈,令她的躯体不愿再压抑,不愿再承受。于是她现在只想将之发泄出来,借着这洗涤周身的灵力去放纵。
她轻轻笑起来,像是一现的昙花,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在养花人的耐心等待之下,露出了短暂的美景。
不论是谁,都是舍不得眨眼的,更舍不得遗忘。
虞芝带着他的手指游移,最终放在身后垂落的缎带之上。指尖稍稍用力,那才被系好不久的结扣便在谢朝兮的手中散开,层层叠叠的堆在地上。
长长的系带将衣襟弄松,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