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屹身上还背着处分,再逃课就是死路一条,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热闹,说:“要不,我帮你借个梯子吧?”
时小多回头瞪他:“梯子都收在后勤老师那里,你要怎么说——老师,梯子借我用用,我翻个墙,回来的时候给你买手抓饼!”
周楚屹起哄:“这主意真不错!”
时小多不想理他,伸长手臂攀住栅栏向上爬,衣摆蹭上去,露出一截莹白的腰。周楚屹叹了口气,脱下外套裹在她腰间,嘴里絮叨着:“洗干净再还给我,我有洁癖的!”
时小多小脸一红,手忙脚乱地翻过栅栏墙,跳了出去。
两个姑娘翻墙出来,就近上了一辆公交车。
时小多靠着鹿溪的肩膀睡了一觉,醒来时,公交车刚好到站。时小多揉揉眼睛,连站牌都没看,拽着鹿溪下了车。
公交车停在一条青石小巷的巷口,巷子很深,左右店铺林立,大多是做古玩和玉石生意的。鹿溪买了两支冰激凌,递给时小多一支草莓口味的。
两个姑娘说说笑笑,顺着青石小路慢慢走,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衣服很脏,头发油腻腻的。那人“扑通”一声跪趴在地上,握住时小多的脚踝,哀求:“姑娘,给口吃的吧,我太饿了。”
时小多尖叫着向后退,男人握得很紧,手指顺着小腿向上爬,死活不肯松手,快把两个姑娘吓哭了。
僵持间,有什么东西飞过来,摔在青石地面上,紧挨着中年男人的脑袋,飞溅的碎片险些划伤男人的眼睛。那男人直接跳了起来,脏话成串地往外冒。
鹿溪拽着时小多的手臂将她护在身后,同时,听到一串脚步声。一只肥头大耳的狸花猫先跳了出来,后面跟着一道深色的影子——很短的寸头,靠近耳朵的位置剃出两道斜纹,露出青色的头皮。
那人身上似乎笼罩着某种光芒,干净、纯粹,英俊至极。
〔32〕
池树个性懒散,睡到中午才起,洗漱完毕,叼着烟升起卷帘门,正看到衣着褴褛的男人拦住了两个女孩的去路,手上的动作不太规矩。
青石小巷位置偏僻,又是工作日,连个路人都没有。池树在店里转了一圈,全是玉器,太贵,不能砸。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巴掌大的紫砂壶,他眯了眯眼睛,瞄着中年人的脑袋,扬手将紫砂壶扔了出去。
准头有点儿偏,紫砂壶摔在青石地面上,碎成残片。
男人跳脚骂街,骂得不堪入耳,池树也不生气,将烟头按熄在空的可乐罐里,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那只叫池小五的狸花猫自架子上跑下来,顺着裤腿爬上池树的肩膀,翘着尾巴蹲在池树的肩头。
池树走到近前,男人见他身量单薄,哼了一声,骂得更起劲,一句比一句难听。
池树出手如电,一把攥住男人的衣领,手背上青筋暴起,似嶙峋的沟壑。男人只觉喉头一紧,险些背过气,成串的脏话也都断了声息。
池树脸上带着点笑,他掰着男人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指着蓝田居,说:“看到那间铺子了吗?我开的。以后没饭吃没水喝,可以到店里找我,我请你吃饭,别对着小姑娘卖惨,会吓着孩子的。再者,男女授受不亲,管好你的‘爪子’,不然,我不介意帮你剁了它!”
池树手上用了Yin劲,把男人的下颌骨掐得咯咯作响,只是听着都觉得心惊。那男人再不敢叫骂,灰溜溜地跑了。
行动间,鹿溪注意到池树的手臂肘关节内侧,有一道两寸长的伤疤。疤痕凸起,狰狞虬结,看样子受伤不轻。
池树把狸花猫从肩膀上抓下来,抱在怀里顺了顺毛,看向两个姑娘,懒散道:“连声谢谢都不说吗?我这个好人做得也太没成就感了。”
鹿溪和时小多同时弯腰。
鹿溪说:“谢谢哥哥!”
时小多说:“谢谢叔叔!”
池树:我看起来那么老吗?
不等池树纠正,身后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你们怎么在这儿?”
〔33〕
何甜甜发色偏深,梳成马尾,十分秀气。她先是跟鹿溪和时小多打了招呼,然后看向池树,说:“池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季星临的同学,之前来给他送过卷子的。下午有一场临时增加的化学测验,老师来通知时季星临不在。他最近旷课旷得比较多,我怕他会错过考试,又没有他的电话号码,联系不上他,才特意跑过来。”
鹿溪嗤笑一声:“你是来传消息的,还是来告状的?旷课旷得比较多——有这句话垫底,姓季的今天准挨揍!”
何甜甜脸色一变。
池树吹了声口哨,笑道:“既然都是小临的同学,不如进来喝杯茶。”
时小多站在原地没动,池树看她一眼,说:“我叫池树,季星临的表哥,不是坏人。”
时小多还堵着气,心想,你不是坏人,可你表弟是!她向池树鞠了一躬,说:“谢谢池哥帮忙,下午有考试,我要提前回学校,茶就不喝了。我也麻烦您转告季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