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嘉越指了指她正在写的这道题，说：“这个题的第一问是在引导你考虑定义域，第二问是用来给第三问做铺垫的，提示你第三问证明的时候可以用第二问的结论。”
阮桃桃如听天书，她愣愣地看着题目。在她的世界里，每一道数学题都是一把夺命刀。
解出来了就躲过了，没解出来就挨上一刀。
她从来都没想过刀和刀之间还能有什么联系。
“先解一下这道题我看看。”邹嘉越再次开口。
阮桃桃纠结半晌，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题我不会……”
“可我看你已经写上答案了，是直接照着答案抄上去的？”
阮桃桃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邹嘉越伸出食指挠了挠眼皮，问：“答案都看得懂吗？”
阮桃桃犹豫着又点了点头。
“所以，一般你遇到不会做的题，就只是抄一遍答案，就算过了。”邹嘉越总结道。
阮桃桃还是点了点头。
邹嘉越呼出一口气。
阮桃桃感觉这人似乎在嘲讽自己，她警惕地问：“你叹气干嘛？”
邹嘉越轻笑着：“没事，就是感觉接下来了一个大工程。”
阮桃桃：“……”
*
邹嘉越从自己的桌子里翻出来了一个新的本子，又从桌面上扒拉出来了压在最下面的数学书。
吃午饭的同学陆陆续续回来了，有些走读的同学要在教室睡午觉，不太方便再在这里讲题了。
邹嘉越便带着阮桃桃去了教学楼边上的一处石桌。
同阮桃桃确认好了她们班的进度之后，他将数学书摊开，但却只翻到了目录。
接着又将那个崭新的笔记本翻开，抄下来目录上的第一个大题目‘一、集合与常用逻辑语’。
邹嘉越左手指着教材的题目，右手不停笔。
每指一个小标题，他就很快速地说出来这个小标题里的关键知识点。
同时把最重要的部分写在笔记本上。
邹嘉越一连串地讲下来，一直讲到最开始和阮桃桃确认好的进度那里。
他字迹端方有力，自带笔风。笔记本上罗列的知识点清晰明了。
阮桃桃看傻了。
这个人是个什么行走的数学教科书吗？
教辅材料都没他简介明了。
“这是第一步，总结提炼关键知识点。”邹嘉越将笔记本推到阮桃桃面前，“我给你示范了一下，接下来学的知识点，你可以模范我这样去总结，继续往下写。”
说完，他又翻开了阮桃桃的练习册。
“你拿着这个笔记本，我来给你讲题。”邹嘉越神色认真，“但你不能只是被动地听，我每讲一步，你告诉我用的是本子上的哪一条。”
在他的带动下，阮桃桃的神色也逐渐严肃了起来。
她打起Jing神来，很认真地听着、回答着。
邹嘉越没有直接讲阮桃桃问的那道题。
他把习题册翻到最前面，前面的部分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题目。
题目都是按知识点的顺序排列的，他很快挑出了几道题目问阮桃桃分别用那几个知识点。
几道题目里，有一道阮桃桃很快就答出来了，有两道她模模糊糊有点印象，剩下的则是完全说不上来。
她答不上来的问题，邹嘉越一一给她指明了知识点的位置，然后在那些知识点前面画了个五角星。
问完之后，邹嘉越点了点头，大概了解了情况。
他把习题册再次翻到阮桃桃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说：“刚刚你答不上来的几个知识点，就是你解不出来这道题的原因。”
“接下来，你从我刚刚画星星的那几条里找。”
邹嘉越开始一步步写，还是和刚刚一样，每写一步都会问阮桃桃用了哪一条定理。
因为范围缩小了很多，而且刚刚定理是如何使用的阮桃桃大致已经看过一遍了。
这次她比较轻松地就答了出来，甚至中间有几步，在邹嘉越下笔之前，她已经提前在心里想出了该怎么写。
邹嘉越写完‘证毕’两个字之后，抬眼看着阮桃桃：“这道题大概就是用到了这些知识点，目前情况下，知识点考察得很单一，最多只会简单复合一下，还没到上难度的时候。”
阮桃桃刚生出一丝‘学好数学也不过如此’的狂妄念头，就被邹嘉越一盆冷水泼灭了。
她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上难度是什么意思。
邹嘉越看出她的疑问，答道：“现在学的知识点还太少了，等再学几册，能用的知识点越来越多的时候，题目就会融入更多的知识点。这就是难的原因。因为考察的知识点太多了，你忘记了或者不会用任意一个，你都会解答不出来。”
阮桃桃忍不住问：“你不会……全部学完了吧？”
“也没那么夸张，刚开始高二的课程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