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阮桃桃理所当然地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哪有正常人会冲到喜欢的人面前,莫名其妙地丢给他一条巧克力,一点礼貌都没有地说吃吧,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这一连串的行为,随便单拎出来哪个都不正常,拼凑在一起弱智效果直接拉满,自己怎么会还觉得很酷……
阮桃桃绝望地闭上眼睛。
不然干脆抽空把邹嘉越打一顿吧?
他失忆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
阮桃桃心态彻底崩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过得很颓丧。
她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枯萎了。
如果说,追邹嘉越是一场百米赛跑,那她就是那个起跑前被裁判告知裤子拉链忘记拉的选手。
因为太不体面直接被判出局。
丢人又悲惨。
阮桃桃绝望地趴在自己桌子上。
班长走到她旁边敲了敲她的桌面,似笑非笑地说:“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要不要?”
阮桃桃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始不讲理:“班长,你那天为什么没强行把我拖走?”
班长:“?”
如果他那天直接把自己拖回班里,继续讲什么诚实与爱班心,她就没机会在邹嘉越面前丢人了。
想到这里,阮桃桃更理直气壮了:“你发现我当了叛徒为什么没有就地处决我?”
班长十分没有感情地说:“因为我不想进少管所。”
耐心耗尽,他懒得跟阮桃桃再废话,直接通知了她周五学生会要对各班的板报进行打分评比。
为了惩罚她的叛变行为,要求阮桃桃同学在此次板报评比中务必替六班拿到第一。
阮桃桃没有意见。
去领了一盒彩色粉笔之后,就开始按照评比主题构思板报内容。
她趁着课间大致勾勒出了一个模板。
放学的路上也在琢磨着要怎么再改进一下。
阮桃桃想得太过专注,很缓慢地低着头下楼梯。
一直走到了教学楼门口,她才听见雨声。
瓢泼大雨。
没伞的情况下下起了瓢泼大雨。
阮桃桃仰头望着用‘砸下来’形容比较适合的雨势,绝望地想着:我最近是水逆吗?是海啸式水逆吗?
忽然,身后有一个悦耳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阮桃桃正在哀叹自己可怜的命运,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回头。
邹嘉越背着书包、拿着一把长柄伞闯入她的视线。
他穿着校服,明明大家都穿,可阮桃桃就是觉得他穿上的这套分外好看。
阮桃桃有些贪婪地看着他,觉得自己是看一眼少一眼了,那次乌龙过后,他说不定觉得自己有病,以后都要绕着自己走了。
……等等,那他现在叫自己是干什么。
阮桃桃的表情逐渐疑惑。
邹嘉越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停在一个很礼貌的社交距离,微笑着开口:“谢谢你昨天的巧克力,按理说不应该收下的,但你走得太匆忙。”
阮桃桃明白了他喊住自己的意思,十分知趣地伸开了手指,闷闷地说:“那你还我吧。”
邹嘉越有些语塞,他本来想说‘既然已经收下了,还是要来道个谢的’。
他顿了顿,说:“抱歉,放在教室里忘记拿了,我带你去买一条新的吧。”
阮桃桃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问:“你是不是还没吃?”
邹嘉越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阮桃桃忍不住走近了一步,语气里满是希望:“那你能不能把它丢掉?”
顺便把我昨天那副用力过猛显得有些智障的耍帅记忆也丢掉!
阮桃桃在心里呐喊着。
邹嘉越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
他迟疑着点了点头,说:“可以。”
阮桃桃的心情忽然就雀跃了起来。
她单方面宣布昨天那件事不存在了。
阮桃桃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端着一张平静的脸解释着:“其实我平时是一个很冷酷的人。”
邹嘉越的表情一僵。
“真的,”阮桃桃强调着,“你看我平时独来独往的,就是因为我酷得没朋友。”
邹嘉越忽然有点想笑,但又觉得如果这会笑出来可能有点不太礼貌。
于是拼命地忍着。
阮桃桃扭头看了眼这铺天盖地的雨势,咬了咬牙,决定证明一下自己。
她故作轻松的冲邹嘉越挥了挥手,说:“那我先走了。”
邹嘉越忍不住说:“雨太大了,你好像没带伞。”
阮桃桃不太在意地摇摇头,说:“我们这种很酷的人,雨天都不打伞的。”
说着,就要往雨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