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登格日乐原本因为落泪而通红的眼中,现出了根根血丝。
她眼睛瞪得那么大,不甘又怨恨的盯着兀格台,就像面前站着那个人不是她的王兄,而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那般。
兀格台被她目中露出的凶狠眸光灼伤,只觉心中又怒又伤,挥了挥手让人赶紧将她带了下去。
就在兀格台思忖着该如何才能越过施家军混入蒙军中时,奉了侯爷之命一直护送他的丛哲入内相告,说是秉文那边或许有法子,可以让他先混入施家军,再接近蒙军。
原来,此前秉文曾经在施家军,从十里亭拔营赶往封坞沿路修整的城池里,都安插了人手混入施家军营。
原本,秉文只是想要借机查探一番苏浅乐是不是被丽妃带走了。
如今,他收到了夏初的传信,得知了苏浅乐身死西域,施家军里安排的人,原本是打算就地撤出来,却听侯爷提及兀格台要回到蒙军取回兵权。
由京城到达蒙军势必要经过施家军,秉文算准了他此行不易过,派人通传了丛哲,才有了这一出雪中送炭。
兀格台闻言不敢耽搁,如今两军交战日益胶着,自己若是能早一日收复兵权,他与赵家军都能及时止损。
只是,若他要乔装打扮由秉文的人接应混入军营,那么势必不能带着敖登格日乐同行,依她今日的状态,定然是不会安分的配合随他回到蒙军之中。
兀格台只好带着丛哲四周打探了一番,将她送到了就近的一户只有一对老夫妇的农家,留下了足够的钱财,望他们夫妇能够妥善照顾待他来接。
临行之前,他特意当着敖登格日乐的面,对着年迈的夫妇嘱咐:“不用给她松绑,不用摘下她口中的布条,她若是不肯乖乖吃饭,任由她饿着就是。”
第786章 有诈
兀格台故意当着敖登格日乐的这番言词,也是想要断了她绝食威逼那对夫妇的念头。
再者,若是给她松了绑,那对夫妇哪里还能制的住她,即便只是取下她口中的布条,若她嚷嚷的没完,也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他本就打算最多委屈她几日,若是进展的顺利,不日他取回了兵权在接她回蒙军,派人护送她回蒙族。
至于恨不恨的,萧言竣大败之后,时间长了日子久了,她总会明辨是非。
兀格台安置好了敖登格日乐后便换做了小厮的装扮,谎称是来投奔亲戚,由着军中秉文安插的人手,果然顺利的混入了营中。
施家军与蒙军交往本就密集,兀格台只要混入了施家军,在找个无人之地换上一早就备好的蒙族盔甲,Cao着一口流利的蒙语,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回到了蒙军的阵营。
兀格台此行目标明确,寻找智囊部日固德的营帐,策反他生擒巴雅尔拿回兵权。
部日固德虽然为着巴雅尔效命,却不知他曾试图残害手足,以此巩固自己继位的筹码。
兀格台之所以敢下这泼天的赌注,也是因为他知道部日固德曾经家中兄弟三人,其中幼弟正是被大哥残害,他大哥为了那颜一位,不择手段戕害幼弟至他英年早逝。
部日一族到了他那里,嫡系一族因此一脉相传,Yin差阳错,最后竟是不争不抢的部日固德,承袭了氏族族长那颜。
这一段血泪史发生在部日固德少年时期,是他心中的隐痛,他三缄其口,如今过去多年也嫌少人知。
兀格台正是想以巴雅尔对自己的残害为切入点,让部日固德追忆往昔感同身受,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实在不行,他也已传信回了蒙族,拿下了部日固德的妻儿。
如今他身为那颜,又是一脉单传,相较之下巴雅尔本就理亏,也不怕部日固德不答应。
当然,用不了最后的威胁那自然是更好,他的妻儿会妥善照顾,只是换个地方暂时生活一段时间罢了。
兀格台混入蒙军之际,实则正是三军激烈交锋之时。
是以,他虽然寻到了部日固德的营帐,却一直也没能等到他回来。
蒙军和施家军联手布下鹤翼阵进攻赵家军,这一仗鏖战了两日也未曾停歇,因为蒙、施两军的联盟,军力方面大大压制了赵家军。
鹤翼阵包夹之后继而转化为车悬阵持续碾压,赵老将军被迫退回了坪邢城防守,坪邢乃是萧国腹地正中,在退就要直逼庆城,只能誓死抵御。
敌军直到将赵家军逼进了坪邢才鸣金收兵,原地修整。
兀格台在原来的军师帐外守了两日,才收到了大胜的消息被勒令跟上主军。
翌日。
天边现出墨蓝色之际,施家军和蒙军也早已拔刀嚯嚯,呼声震天。
昨夜里,施浮丘和巴雅尔商议,趁着大胜之势今日一鼓作气拿下坪邢,萧国易主指日可待。
蒙族虽是友军,巴雅尔也不是傻子,攻城消耗巨大,自然是不同意施浮丘提出的二龙出水阵,坚持让施浮丘用鱼鳞阵去顶在前方。
施浮丘箭在弦上,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种关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