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成熟健壮的男人,与Jing致小碗里的一口甜汤是极为不搭的。沈玉鸾借着灯光仔细看他,除了伤疤之外,两年的时间也能增添不少东西。
褚沂川遭不住她的打量,很快就放下了碗,颇有些不自在:“我吃相不雅?”
沈玉鸾摇头:“你额前这伤是如何来的?”
“被一支流箭所伤。”褚沂川马上道:“你若是介意,我就去找些祛疤药。”
沈玉鸾又摇摇头:“除了额前这道,其他地方还有吗?”
“没有。”
“你骗我。”沈玉鸾不信:“战场凶险,定是不止这一处。”
褚沂川撇过头。
见他不说,沈玉鸾动手就要收走他的甜汤,他连忙伸手阻拦,这才道:“是有几处。”
“都在哪?让我看看。”
“不方便。”
“有何不方便?”
褚沂川红了耳朵:“要脱衣裳。”
“脱就脱了。”沈玉鸾扬眉:“还怕我占你便宜不成?”
褚沂川回头瞪她一眼,烛火照着他通红的耳根,映着他的眼眸黝黑明亮。沈玉鸾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僵持许久,他还是伸出手,慢吞吞去解自己的衣带。
脱去外衣,再是里衣,最后露出了赤|裸Jing壮的上身。
沈玉鸾也不是第一次看,只是上回看得匆匆,也看得不太真切,如今借着灯火,抛去心中杂念,总算可以仔仔细细观摩一番。
褚沂川身上有大大小小许多伤,亲身上过战场,总不能全身而退,饶是他勤加练武,也敌不过刀枪无眼。
沈玉鸾多看几眼,眼圈便红了一些。
她抬眼看看褚沂川,见他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能深吸一口气,自己也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指着他胸口那枚铜钱,问:“怎么变成这样了?”
褚沂川低头看。这枚铜钱还颇有渊源,那年年节,沈玉鸾从他送的糕点里吃出这枚铜钱,又亲手编成项坠赠予他,强说一句定情信物也不为过,他一直贴身妥善保管。只不过,如今这枚铜钱却裂开大半,铜身也有了弯折后被强行捋直的痕迹。
他轻描淡写道:“先前为我挡了一箭。”
沈玉鸾惊诧地睁大眼,那枚铜钱贴着胸口,她急急忙忙拂开项坠,果然见他胸口正中有一处箭伤,一看就知当时一定凶险至极。
她的难过再也止不住,想摸也不太敢摸,只能红了眼睛,眼泪莹莹地看着他。
褚沂川安抚道:“无碍。”
“怎么会没事?!这差一点,差一点就……”
“是你的赠我的吉祥如意,替我挡了这一箭。看着凶险,其实并无大碍。”褚沂川握住她颤抖的手腕:“太医看过,也说我幸运。”
沈玉鸾吸了吸鼻子:“真的?”
“真的。”
她又埋怨:“都怪我,当初要是拦着你上战场就好了,那儿又不是个好地方。”
只是她心里也清楚,圣旨违抗不得,她若是能拦住,早就把人拦下了。
可话说起来,褚沂川还是因她连累。
她面上自责更深,褚沂川连忙道:“我是心甘情愿的。”
沈玉鸾嘀咕:“哪会有人心甘情愿上战场的。”
“当然会有。”褚沂川道:“小人只有一张看得过去的脸,迟早要被小姐厌弃。不挣些功劳,怎么能让小姐跟我过清苦日子。”
沈玉鸾瞪他一眼,又破涕为笑。
她清清嗓子,面上有些不情不愿的,嘴上却说:“好吧,看你这样知道上进,倒也不是不可以嫁你。”
褚沂川眼眸一亮,立时站了起来,狂喜道:“真的?!”
“我家中只有我一人,这事当然我说了算。”
“那我们何时……”褚沂川话音一顿,忽而道:“我家中还有一个嫂嫂,此事却还得过问她的意见。”
沈玉鸾本在羞赧,一听这话,立时瞪大了眼:“什么?!”
“长嫂如母,我在家中时,向来都是她做主的。我那嫂嫂脾气不好,不是谁都能入得了眼。”
褚沂川竟是忽然换了一副面孔,老实巴交的,当真像是个憨厚护院。只是他的手却不安分,本来握着她的手腕,此时指尖却慢慢往上摩挲攀爬。
只见他道:“但小姐这般好,嫂嫂定然会喜欢。她向来喜欢漂亮人,若是知道我能娶到小姐这样的漂亮姑娘,嫂嫂定然欢喜,还会好好奖赏予我……”
他低下头,亲吻虔诚地落在沈玉鸾的指尖,唯独视线并未落下,黑眸一眨不眨地注视她,桌上的烛火映入他的眼中,似有火苗在他眼中跳跃。
沈玉鸾指尖一颤。像是见一只饿犬被拉开了牢笼。
听他低哑的嗓音在耳边问:“……是不是?”
沈玉鸾攀着他的肩膀,只觉手下肌肤也滚烫。她忍不住骂:“你说谁脾气不好?”
褚沂川低声闷笑:“嫂嫂好。嫂嫂疼我。”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