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辰还在赛场上厮杀,到下一次放假回来,快则两周,慢则一个月。
也许是在女儿身边待了一晚,最初的那阵紧张和痛苦过去了,方美君休息得还不错。她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久违地做了两人的早餐。
简单的鸡蛋小米粥。
两人对坐着一起吃,就像是岳琦出生前,母女俩相依为命的日子。
但很多事情,终究是不能复原了。
她们沉默地吃完。方幸珝出门工作,方美君也顺道回去,跟岳时远的助理及律师一起处理事情了。
很快,岳琦也知道了这件事,他第一时间给方幸珝打了电话。
“姐,该怎么办啊?”他也这样问。
彼时,方幸珝刚结束了和国外渠道商的冗长会议,很疲惫,话也说得有点冷情:“你有房子住,有饭吃、有衣穿,有钱交学费。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岳琦正忧虑,闻言不禁生气:“他是我爸爸啊!”
说完便径自挂了电话,第二天人就请假飞回来了。他们母子俩为岳时远进行了怎样的周旋,方幸珝并不知晓。
知晓了,也不会怎么样,人生里很多事情是无解的。
只是岳辰在听说这件事后,默不作声地给方幸珝转了一大笔帐。
方幸珝不解,问他:“这个月的‘嫁妆’不是给过了吗?”
岳辰说:“我不在你身边,只能通过这样来给你一点安全感。你不心慌,我才能心安。不管别人怎么样,我都和你一起。”
方幸珝受到他的心意,浅笑着:“我等你回来,但不用太快。”
他的最后两个比赛,她衷心希望他不留遗憾地走到最后。
……
一年中最热的时段,方幸珝忙完工作,从工厂里出来,仅用了几秒钟,身上就被汗shi润了。
然后她看见了汗如雨下的岳琦,落水狗似的,站在门外边一侧巴巴地等着自己。
“?”方幸珝拧眉:“嘛呢?”
岳琦支支吾吾:“姐……”
“有屁快放。”方幸珝开始用手给自己扇风了。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姐。”一米八的大男孩,垂下shi漉漉的脑袋,“我那天,不应该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对不起。”
“啧。得了。”方幸珝表情嫌弃,“我才不会跟小屁孩斤斤计较。上车再说吧,热死了。”
岳琦用手臂擦汗,连声应:“哦哦。”
在车上,岳琦告诉方幸珝,岳时远的案情复杂,判刑不会低于三年,而且还要上交大额的罚金。好在这些年家底丰厚,岳琦和方美君不必因此陷入困窘。
“我去见我爸的时候,他跟我说了和你一样的话。”少年比起之前在电话中已平静沉稳许多,
“他说‘见过面了,差不多就回去上学吧。我的事情,秘书和律师会处理的。你和你妈也帮不上什么忙。别太挂心。人生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在驾驶自己的列车,我的列车暂时走到了这个方向,但你的列车还是要按原来的路径好好开下去。’”
方幸珝目视前方,轻声道:“确实如此。”
岳琦决定让方美君出国跟他一块儿生活,以免她自己待着无所事事,出去见到以前的熟人心里不舒服,还不如出国学英语。
方幸珝哼笑着,无比同意。
他们离开前,方幸珝把一张卡交给方美君:“连本带利,380万。佣金我已经抽出来了。”
这是五年前,方美君给她的卡。
方美君蓦地鼻尖一热,推回给她:“妈妈给你了就是给你了,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她勉强笑笑,“以后我又不买包,不买珠宝了,钱够花得很。”
她这样说,方幸珝就没跟她客气推脱,只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再给对方戴上:“店里的新品。”
售价不过千来块。
方美君却红了眼圈。
岳琦过来抱了抱方幸珝,小声跟她说:“放心,姐姐,我会照顾好妈妈的。”
方幸珝说:“也照顾好自己。”
岳琦一听,也红了眼。
送走因变故而多愁善感的两母子,方幸珝还没来得及感受几天的空虚,就接到罗吉吉的电话,“你知道这件事吗?!”
方幸珝对他的惊愕不明所以:“什么呀?”
对方更是惊到低声骂脏话:“连你都不知道,路汀汀离婚了。就上周的事,今天才爆出来的。”
……
路汀汀手机关机,方幸珝立即向路钧尧询问了她的情况。得知她自离婚后都好好地待在路宅,方幸珝松了一口气,用最快速度处理好今天的工作,然后驱车去往路宅。
远远就见到路汀汀在跟两岁的儿子玩皮球。穿着白色的宽松连衣裙,长发随便在脑后挽了个揪,脸一侧,就看到下巴完全尖了。
方幸珝不过两个月没见她。
她看到方幸珝,没有惊,没有喜,没有悲,只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