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古赞丽太后捧着一碗羊nai酒,深深感慨道,“苏恰克,你看呐,她笑起来多像你阿姐,那样的快活自在,我的小苏赫娜好像又活过来了。“
乌孙昆莫望着篝火旁的景象,有些出神。
是啊,是那样的像,少年时他也曾这般和阿姐一起跳舞唱歌。
半晌,他堪堪回过神来,望着自家外甥女身旁的高大男人,棕褐色眉头皱起,“这个大渊人为了抢走我们的达曼,真是不择手段!乌洛兰他们也是丢人,一大帮人都喝不过他一个。”
古赞丽太后弯眸,“不可否认,他是位很出色的儿郎,瞧他看向达曼的神情,纵是再铁石心肠的女人都抵挡不住。”
昆莫不以为然,“我乌孙的儿郎也不差。”
见他嘴硬,古赞丽太后便问那三位王妃,“你们说呢?”
三位王妃皆抿唇轻笑,并未回答,但她们方才也盯着那对年轻男女看了许久。
男俊女美,一个伟岸高大,一个娇小玲珑,彼此对视间的情意绵绵,便是作为旁观者,她们瞧着心里也跟吃了蜜糖般欢喜,实在是赏心悦目。
这一场狂欢盛宴持续到半夜才结束。
云黛累的不行,与谢伯缙分别后,一回毡房就沾着枕头睡了过去。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她才昏昏转醒。
古丽见她醒了,忙端来热水帕子伺候她洗漱,才换好衣袍,就见纱君脚步匆匆跑了进来,也不避讳古丽,直接与云黛禀告道,“姑娘,奴婢方才瞧见世子爷和相大禄一道进王帐了!”
第91章 想抱着你狠狠亲
王帐内鸦雀无声, 良久,才听得册子啪的一声重重拍落在桌案上的闷响。
乌孙昆莫审视的目光在下首那位年轻人的身上来回逡巡,见那人依旧笔挺站着, 不卑不亢并无半分退缩之意,两道浓眉不由拧得更紧。好半晌,他冷哼道, “谢将军真是好大的口气,昨日才将我外甥女送回来, 今日就来求娶她?我乌孙的公主是你想娶就娶的么!”
谢伯缙面不改色, 语气恭敬, “外臣是真心求娶公主, 家中父母也期盼促成这门亲事。不知是聘礼不够丰厚, 还是外臣何处不足,还请昆莫直言, 能改进之处外臣必定改正。”
他这一板一眼的态度倒叫乌孙昆莫一时不知该从何挑剔。
聘礼不够丰裕?显然不会,他娶三位王妃都没用上这么多聘礼, 别说是娶一个公主了,把他乌孙王娶回去都够了。
此人的家世样貌、个人能耐、待外甥女的那份情意, 都无可指摘, 非要说不足之处,莫过于他的身份——
沉yin许久, 乌孙昆莫也不说那些弯弯绕绕冠冕堂皇的借口,握着镂空雕花的骨牌, 褐色眸子定定盯着谢伯缙,直言道,“你们谢家与我乌孙多次交兵,杀了我们无数战士, 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如今你张口就要娶我们乌孙的公主,你哪来的脸?不觉得荒谬嘛。”
谢伯缙轻轻皱眉,语气仍旧平静,“外臣乃大渊将士,军令如山不得不从。两国之间屡次交战乃是当局者的决意,说白了,外臣不过是当局者争权夺利时的一枚棋子。除却当权者,寻常人家谁愿意打仗?想我谢家为保西境疆土安宁,百年间折了多少好儿郎,每回出征,家中妇孺涕泪涟涟,牵肠挂肚,他们比谁都不想打仗。昆莫不觉得以两国恩怨来论我与公主的婚姻私情,太过牵强了么?”
乌孙昆莫蹙眉不语。
谢伯缙继续不紧不慢道,“若昆莫非要以两国情况来论,还请谈论当下,乌孙和大渊如今结为友邦,互通有无,昆莫若能将公主许配给外臣,正好合了两国交好之意,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乌孙昆莫闻言,哼笑出声,“你倒是会往脸上贴金?我且问你,若日后两国又打了起来,你可会领兵出战?”
谢伯缙默了一瞬,答道,“若外臣那时依旧是大渊的将军,自当领兵出战。”
昆莫又问,“那你将达曼置于何地?她的夫君领兵去攻打她的族人?手心手背皆是rou,她夹在其中该是何等煎熬。”
谢伯缙眼眸幽深,短暂思忖后,出声道,“昆莫的意思是,乌孙依旧会侵略大渊边境?”
触及男人锐利的目光,乌孙昆莫一噎,猛地意识到眼前之人不单单是要求娶外甥女的年轻郎君,更是杀伐果断的大渊将领。
他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轻咳道,“本王可没那意思,我乌孙一直想与你们大渊和平相处的。”
“那昆莫方才的假设便不成立。”
谢伯缙语气平和道,“昆莫只想着外臣会让公主陷入两头为难的困境,为何不想想,若两国真打起来,无论公主是否嫁给大渊人,她终究会是痛苦的。她生在大渊,养在大渊,父兄是大渊人,从小接触的也都是大渊人……说句逾矩的话,凭外臣对她的了解,她对大渊的感情远比对乌孙深厚。”
乌孙昆莫脸色沉了下来,“……”
相大禄的眼皮猛地一跳,心说真是个一根筋,哪有这样上门求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