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这个男人,说徐艺瑾可以出院了。他是来捣乱的吧?”小护士本就不把楚冀放在眼里,径直掠过他,看向自家领导,冲她狂眨眼。
护士长毕竟年纪大些,人也成熟稳重许多,轻咳一声,“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楚冀一下子答不上来,想了想,又道,“我是她的朋友。”
护士长只是象征性问一下,并不在意他的答案到底是什么,自个继续往下说,“根据相关规定,主治医生会对病情进行评估,病人的各项指标合格之后,会由我们通知家属过来与主治医生进行会谈,达成一致意见后,才可办理出院手续。”
言下之意,楚冀的程序不对,别白忙活了。
“我……”楚冀本想趁着程景笙不在的空档,抢先一步将徐艺瑾接走。
一向看上去管理不怎么严格的江大附院,这时候怎就那么多规矩了?
“那我……”楚冀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只好换个说法,声音轻缓许多,“探病,总行了吧?”
“探视时间……”护士长看一眼手表,公事公办地道,“还差二十分钟,还请你出去等一等,时间到了,再进来。最后,十分感谢你的理解和配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跟前还有三个护士围着,楚冀还能怎么办?只得不情不愿地扭过头,往病房里喊一声,“艺瑾,我一会进来看你。”
“好,好吧。”徐艺瑾跟着看了一场好戏,反倒更加糊涂了,楚冀在盛世,或说在楚家,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从言行举止来看,这厮……还真是好大的一朵奇葩啊!
楚冀一走,清洁阿姨就走出来,问,“这花……怎么处理?看上去,不便宜啊。”
“我问问。”小护士忽而扬眉一笑,转过来,看向徐艺瑾,“花是人家送你的,你的意见呢?”
“呃……”想起那声喷嚏,徐艺瑾连连摇头,“你们看着办吧。”
“好吧。”小护士又套了一个口罩,从垃圾桶里捞起那束花,径直朝办公区走去。
“搁程副院办公室里去?”
“哇哦,小许好刚,捧着人家的花,直接从人家面前走过,厉害了!”
徐艺瑾再次听到一场戏,不由得暗自庆幸,那小护士是她们科的小辣椒吧?好在……她们之间没啥冲突,要么,辣起来,谁顶得住?
果不其然,楚冀的脸在看到那束捧花的时候,一阵骤青骤白,双拳紧握,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小护士昂首挺胸地朝程景笙的办公室走去。
探视时间一到,他立马起身往里走。
徐艺瑾恰好吃完粥,正在洗保温壶,偏头看清楚来人,眉心微蹙,“楚代总。”
“艺瑾啊!”楚冀没扭捏,直接把话摊开来说,“周婵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是我没管好人,不过,你别担心,她已经被开除了。”
这些年,周婵仗着长辈的身份,对他指指点点也就算了,在这关键的时刻,居然还拖后腿,真不怪他要撇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来自救了!
“哐当”
保温壶的盖子脱手,落入洗手盆,徐艺瑾双眼瞪圆,以为自己听错,“什,什么意思啊?”
“这些年,周婵在公司里,倚老卖老,还中饱私囊,早就该处理她了!”
“如果不是看在我妈……”楚冀忽然喉头一梗,声音也变得伤感起来,“我妈,一个人拉扯我长大不容易,我这个做儿子的却在她受难的时候帮不上一点忙,真是没太用了!”
说着,楚冀扬手就往脸上拍,一副自责到极点的模样。
若是不知前因后果的话,徐艺瑾也许会被他这番举动与说辞感动,奈何……顾棠已经先一步将情况告知,这一刻,她心里只剩下四个字——罪有应得。
楚冀是周韵华的亲生儿子,她当然对他掏心掏肺、尽心尽力。
就算母爱再伟大,都不能掩盖她曾经犯下的那些罪行!
事到如今,徐艺瑾如果还没能猜出楚冀此行的目的,那她就真的白活那么些年了!
“我妈对我也很好。”
“是啊。”楚冀双眼一亮,似乎没想到徐艺瑾居然肯接下这个话茬,心下一喜,关切地问,“阿姨,身体还好吧?”
话音一落,“嘭”,徐艺瑾手往下一压,保温壶重重砸在洗手台上。
楚冀一脸莫名其妙,刚要出声,却听到徐艺瑾低沉且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我妈,去年过世了。”
“啊!”楚冀瞳孔一缩,立马摆手,接连大吸两口气,缓缓劲,才道,“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你妈……还活着,已经很好了。”
准备了一大堆腹稿的楚冀,这一秒,彻底愣住,嘴长了又开,开了又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瞧见他灰溜溜离开的身影,徐艺瑾冷嗤一声,“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坏人却总是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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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值班小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