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远远望去能看到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无生殿。
“无生殿……”沈青潼喃喃地默念道,微微地侧过头,对落在自己身后半个步子位置的楚齐悄声道:“看不出来,齐王爷的口味还挺奇特嘛,这‘无生殿’三个字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意味没有?粗粗听起来,倒是让人觉得心寒身冷,渗得慌。”
沈青潼这一番言辞本是无心的,但是却不知戳中了出奇的哪一根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奇怪,青白色的脸颊上隐隐有青筋在抽动,嘴角抽搐了两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憋住了,将之咽了下去。转头,他也望向那一栋“无生殿”,凝视了须臾,似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激动,咬了牙切了齿地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文采不够,全凭当时感觉乱取的而已,入不得太后娘娘您的法眼也是自然。”
不安地瞟了他一眼,沈青潼也觉察出了他的不自在,以为他误会自己是在贬低这个名字,轻轻地捶了下脑袋,沈青潼懊恼地摇头,自己怎么就忘了这时代的上位者们最忌恨的便是猜度,不管是楚复这个帝君还是楚齐这个王爷,大概都是这样的吧。楚齐这段时间的一直退让,却是让自己忘了形,忘记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
沈青潼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讪笑着补充道:“齐王爷可别误会了,哀家不是说‘无生殿’这个名字不好,只是好奇它会有什么寓意罢了,哀家也不是那翰林阁的大学士们,哪里会鉴赏这些文字性的东西好不好呢。”
楚齐眼睛微眯,眼神阴鸷地望向悬挂在门上的那个牌匾,两只手紧握成拳置于身侧,隐隐有种火山将要爆发的趋势。就在他将要阴恻恻地开口时,身后的年轻人拦住了他,很自然地便挡在楚齐身前,笑得人畜无害,对着沈青潼恭恭敬敬地说:“太后娘娘见笑了,不过是个名字而已,没甚要紧的吧。”
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沈青潼有些不快,自己与楚齐说话,怎么就出来个不知名的人。这说话的年轻人眉清目秀,身上穿的衣服能看出来,在楚府里地位应该不低。大概是被主子宠坏了吧,见楚齐被拦住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仿佛是理所当然般的习惯,没有一丝恼怒,沈青潼不由在心里揣测起两人的关系来。
轻哼了一声,沈青潼脱口而出:“不就是个奴才罢了,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你都没个分寸吗?”
沈青潼自觉自己这话说的挺客气的,虽然亦有责怪之意在里面,但是已经很给楚齐和那年轻人留面子了,只是她没想到楚齐却很是不满,立马便针锋相对地跳出来,回讽于她。楚齐不留情面,狠狠地戳在沈青潼的伤口上:“那么,我是不是也能问问太后娘娘,您那玉笙楼取了这么个文艺的名字,所为又是何意,又是为了纪念谁呢?”
楚齐说这话的时候,那个年轻人一直在后面悄悄地拉扯他的衣襟,动作虽然不大,但是也没能逃过沈青潼的火眼金睛。
关于“玉笙楼”的典故,沈青潼隐隐地也听过些许传说,大抵都是脱不了现在这具身体与楚复的香艳故事,提起来到底是有伤风化的,尤其是现在两人处在这么尴尬的身份地位。
于是,沈青潼缄默了半晌,才低低地应和道:“这位年轻的小哥说的对,不过是个名字罢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回忆纪念呢。”
听了沈青潼示弱的话,楚齐只是机械化地扯动嘴角拉出一个笑,一点也没有得逞的兴奋,仿佛逼得沈青潼示弱并不是一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
一路默然无语,沈青潼捉摸不定楚齐的脾气,不知道他之前一味忍让自己,但是现在却为了一个家奴跳出来与她对峙。这到底是何意?
想来想去,沈青潼都没能想明白,索性在离去之前直接问了出来,倒还省了直接揣摩的功夫,至于楚齐所回答的话能够信几分,则再待定。沈青潼这么想着,便在堪堪将要跨出大门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两个人就这么侧身站立在门槛之上。
沈青潼微微仰头,固执地盯着楚齐的眼睛,对方乌黑的瞳仁里满溢的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她问:“不知齐王爷这般不遗余力的帮助哀家,所为之何?就算是做交易,哀家也应该知道自己能不能付得起这交易的代价啊。若是最后才发现,哀家能做的并不如王爷所想的那般多,王爷岂不是太吃亏了?”
自为了那个年轻人针锋相对之后,楚齐原来老是微笑着的脸便一直板着,好似沈青潼借了他的米换了他一筐糠。
楚齐并没有低下头来与沈青潼对视,他眉梢微动,眼睛眯了一眯,随便地回答着,令人摸不清他的回答是否是内心所想的真实:“现下,本王并没什么能够让太后娘娘帮忙的,恕本王说话太直接,太后娘娘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本王从不做赔本生意,但也不会没事找事,真有需要的时候,肯定会找上门来的,当然,所求之事也必在太后娘娘您的举手之劳的范围之内。”
沈青潼心里涌动着一股不安的浪潮,一浪一浪的拍打着她的心房,莫名的让她觉得烦躁。
她低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齐王爷若不说清楚,哀家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