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出了沈青潼的出乎意料,楚齐双腿交叠,微微地翘起一条腿呈小幅度的晃晃荡荡,轻轻地嗤笑了一声,不甚在意地说:“我既没做过,又何必承认呢?若我做过的话,自然是不会怕承认的。。”
楚齐的这番解释,若是听在平时的沈青潼耳里,大概还会起一些作用的,但是现在的沈青潼已经对他起了怀疑之心。疑心一旦升起,便很难泯灭,不是任他一两句话便可消磨殆尽的。
眼见着沈青潼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怀疑,楚齐也只好无奈地苦笑一下,嘴角拉扯成一个难看的角度,进一步解释道:“我先前哎一直以为太后娘娘是何等聪敏天资,但今日看来似乎也不怎么样啊。烦请太后娘娘您好好想一想,我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您是我在幕后使力推上朝堂的,若是再由我将您拉下马,您可以想象满朝的文武大臣只要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们将会如何看我楚齐?而我楚齐,以后又将如何差遣他们,他们还会听从于我这样一个过河拆桥的人所说的话吗?”
沈青潼微微的点头,似是在赞同他所说的话。
楚齐见微有成效,低叹了一口气,继续接着说:“再者,八弟跟我素来无冤无仇,我又为何要杀他呢?帮您那亲爱皇儿楚复出气?得了吧,我又不是圣人,他楚复受不受气跟我何干。说是兄弟,但皇家又有什么兄弟之情呢,不过就是顶着个名分,逢年过节在帝君陛下的引导下大家一起聚聚吃顿饭罢了。太后娘娘,请您好好地想一想,我没理由杀老八,我犯不着,真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楚齐愣愣地看着沈青潼,两眼的视线与她齐平,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张小桌子的距离相望良久。也许是楚齐望向自己的眼神很平静,似洞庭湖无风的湖面,也许是楚齐说话的语气有些低落,还伴随了一两声苦笑,总之,那真诚的态度很容易便让沈青潼相信了他的话,不说全信,但至少是消除了一部分怀疑,开始能够平心静气地跟他相商此事。
“那你说,此事该是何人所为呢?”沈青潼细眉微挑,伴随着问话的语调微微地向上扬,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但是那压迫感又不会太强烈,以致招致人激烈的反感。
楚齐的唇角浮现一丝笑意,那笑意似有若无,他反问道沈青潼:“太后娘娘怎么反过来问我了呢?此事你们本就有了自己的论断,楚齐说什么都没意思了啊。只是,我对黄文靖带着一班老臣主动挑衅,妄图逼你退位一事挺感兴趣的。之前得到消息的时候,倒还以为那班老臣没事儿干,所以鸡蛋里挑骨头找了这么个茬,现在听你说来,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沈青潼扫了他一眼,狐疑地问道:“你不是也借助了一班老臣才把我推上提刑司副司这个职位吗?”
这短短的一句话,信息量却包含了不少。沈青潼这既是在嗔怪他当初推他进朝堂之举办得不够妥当,提刑司副司之职,的确不那么如人意。反过来,又是在质疑那班大臣与楚齐的关系,既然当初为了推她上位能叫得动一般老臣,那么现在他也有脱不掉的嫌疑。
只消扫了一眼沈青潼那狐疑的表情,楚齐便知晓她在想些什么了,举起手里的茶杯,两个指头拈着杯沿,不喝,只是自顾自地把玩着,幽幽的道:“太后娘娘可别忘了,这里是皇宫,是庆元国最尊贵的地方。您还真当我楚齐是个什么人物呢,其实不过是个下三滥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罢了。当初,我答应助您如朝堂,的确是请动了一些老臣,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能叫得动所有人啊。就拿黄文靖来说吧,他就与我不见得交好,根本没理由帮我,更何况很明显,在逼你退位的那帮人中,我显然是没什么影响力的,而黄文靖却可以成为领头羊。”
这话虽然将楚齐现在的境况说的有些太过凄惨了,但沈青潼也不得不承认,在天子脚下,一个人的确是难以只手遮天。至少以楚齐的表面功夫来看,就算他现在创出了一片天地,但到底根基不深,而且也没有母族可以向他提供支持,日子倒也不见得轻松。
沈青潼略一思索,接过了话头,与他讨论起黄文靖这个人来:“哦,那这么说来,齐王爷与黄文靖倒还挺熟悉的了。哀家认为,那班大臣倒也不是畏惧黄文靖,黄文靖的威势尚弱,并不足以统领整班大臣,哀家以为是黄文靖幕后之人在指点江山。不知,齐王爷觉得,那黄文靖幕后之人会是谁呢,抑或知道黄文靖与何人交好,可能帮助谁来对付哀家呢?”
楚齐想了想,目光凝重地盯着红檀木的桌面,略一停顿,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两个字:八皇子黄文靖。并且,在这两个人的名字中间用一条线连接起来,方才抬起头,对沈青潼笑言:“太后娘娘可否看出了些什么?”
沈青潼笑笑,也学他的样儿沾了茶水,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将这两个名字都包裹起来,在圆圈的旁边写道:贵。
楚齐倾身,睁大眼睛一瞧,立时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沈青潼竖起大拇指道:“看来太后娘娘的确聪明,这般一理,不就将范围画出来了吗?按着这些条件去找人便可。”
这两人所画的意思其实很明显,楚齐的意思是在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