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看的入神,连程聪身边过来了一个搭讪的女人都不自觉。当然,程聪的拒绝,她也没能看到。
程聪冲着女人邪魅一笑:“朋友都祝我寿比南山了,我是真玩不动了,抱歉。”
女人一脸不悦的走了,程聪又挖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你还别说,这蛋糕的口感还真跟他年少记忆中的味道不相上下。
……
周赫南在酒吧深处的拐角看到了许宁北。她正怅然若失的从远处走过来。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她抬头,周赫南儒雅挺拔的身姿也隔着人群撞进了她的眼里。
他们都没动,直到许宁北身边围过来几个喝到半醉的酒鬼。
“小姐姐,一个人?”酒鬼已经开始搭讪。
在他把魔爪伸过来的前一秒,周赫南跑过来,钳住了他。
不碰别人的东西,这大概是所有人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最彻底的道理。酒鬼甩开了周赫南的手,轻蔑的笑了笑,转头走了。
“谢谢——”许宁北在他背后,与他道谢。
周赫南脱下外套,面色凝重的披在她身上,将她胸口若隐若现的风光完全盖住:“许宁北,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放假不好好在家呆着,跑来酒吧喝酒,还穿的这么招摇。”
放假为什么要在家呆着?还有,来酒吧,不是给你兄弟庆生的吗?再说了,我哪里穿的招摇了,就一件普通的连衣裙罢了,大胆程度都不及刚进门时带走你目光的那个红衣女郎的万分之一。
可,许宁北只敢在心里反击。
“既然那么爱玩,那你就好好玩吧。”
得,就算她掰开揉碎跟他吵,也要别人给她机会啊。在她恍神的间隙,周赫南扔了这句话后,便开始往前走了。她只能愤懑得把所有得不满跟委屈放进肚子里,最多憋不住熬红一双眼睛罢了。
周赫南更觉得糟心,这丫头究竟明不明白,他在郁闷什么?
现在这样耗着,无非是想让她明白,感情中,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
……
隔天,许宁北接到了主任的电话。
主任说起了他们班沈知尤请假的事情,主任说,期末考马上就到了,沈知尤一直请假多少有些不合适,作为一年十七班的班主任,希望她可以趁着周末,安排一次家访。
她点头应允。出发前,给沈知尤的父亲去了电话。电话里,这位家长挺冷淡的,许宁北表明来意后,他只回了一句:“好,我会转告他的妈妈。”
……
周末晚,周赫南轮值夜班,作为副主任医师,他值得是三线班。值班地点可以在家里,必要时电话对下属指导即可,但每次他轮值,还是习惯去医院。
刚入行时,一线夜值频率很高,长久以往,便练成了一有空就倒头睡的本领,入行至今,他开始三线轮值,三线的条件比一线好太多了,但,不得不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体力确实是不似二十来岁的青年小伙儿了。
每每熬完大夜,身体便不可控的开始吃力。岁月,从来比我们预期要凶残的多。
清晨,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从抢救室出来。有病人术后发生感染,事态紧急,二线处理不了,只能过来麻烦他。
回到办公室,手机跳出来好多未接电话。大多是程聪打过来的。
这倒挺新奇的,因为按照程聪的生活习惯,早上六至七点,正是他熟睡的阶段,怎么会平白给他回电话。
他皱着眉,给他回了过去:“刚在抢救室。”
“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程聪口气里掩盖不去慌张。
“怎么了?”
“你跟北北和好了没?”程聪骤然问了这么一句。
周赫南换衣服的动作停了停:“为什么这么问?”
“你最近一次跟她联系是什么时候?”程聪不回话,只忙着继续追问。
“我昨天值大夜,所以白天都在家里补觉。”
“卧槽!”程聪仰天长啸:“完了完了,北北妹妹已经失踪快二十四个小时了,唐昭说,她从昨天上午开始,就联系不上她了。”
周赫南心头一紧,换衣服的动作迅速加快:“唐昭知道什么原因吗?”
“唐昭哭哭啼啼的,也没说明白。”程聪叹了口气:“好像是跟北北的妈妈有关。”
“我知道了。”他把胸卡放进抽屉,挂断电话后,就冲出了医院。
……
许宁北见过很多次逐渐天亮的过程,最神奇的是,天快亮的那一会儿,夜色在虫鸣蛙叫声中渐渐透明,夜色与太阳交接换班,暗不是暗,亮不是亮,就像是水墨画被水晕开的那一刹那间,带着花白。
等花白消散,太阳便缓缓从东边升起。
她双手抱腿,整个人陷在荒芜的环境里,十几个小时了,她依旧没能从再见到宁敏的震撼中恢复。
她竟然是沈知尤的母亲。按照时间推算,她在选择离开自己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另一个孩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