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远答应了一声,他说:「你要是再不开口,我都准备把你拉到我餐厅去了,反正有沙发,你可以睡在上面,冷的话,窗帘还没安,你可以盖在身上。」
舒岩有点想笑,他说:「为什么是去你的餐厅呢?」
安远说:「因为我不知道还能去哪儿啊,你如果一直不开口,我们也不可能一直沿着这条路开,再开下去就要到西藏了。」
舒岩笑了起来,他说:「你可以问我啊。」
安远皱着眉头凝视着前方的路,他说:「我不敢问。」
舒岩疑惑地问:「为什么。」
此时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起来,安远把车子停了下来,扭头看着舒岩,他说:
「你刚刚在站在路灯下面的样子,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舒岩笑着摇头,他说:「你肯定看错了,我又不是女孩子,怎么会哭。」
安远说:「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好像只有女孩子会哭一样,你这是歧视女性。」
「安先生你这个帽子扣得太大,我可不敢戴。我真的没什么事,只是刚刚想起点事情,然后有一点走神。」
「行吧,没事就好。」
说完,车内一阵静默。
舒岩看着车窗外霓虹灯在闪耀,有情人在街道上拥抱,而自己只能坐在这里,不停地想他。
「安先生。」
「嗯?」
舒岩的头靠在车窗上,呆呆地说:「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哦。他也很帅吗?」
舒岩无声地弯了眼角,他说:「我不知道。」
「很久没见了吗?」
舒岩说:「是啊,很久了。」
「还联系吗?」
「没有。」
「吵架?」
「没有。」
「那?」
「哎。」
安远没有再问,舒岩也没有再说。
直到要下车的时候,舒岩才和安远道谢,谢谢安远送他回家。安远摆摆手,说:「你太客气了。」
舒岩打开车门,探出身准备下车,安远突然叫住了他,他说:「等等,那个,我觉得如果真的,真的还是,哎,没什么的,我也有点走神了,没事的,你回家吧,我们明天晚上见。」
看着安远有点严肃的脸,舒岩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挺好。」
安远说:「挺好就好,再见吧。」
舒岩说:「再见。」
站在社区门口,看着安远的车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视野中,舒岩觉得整个心都是空荡荡的。
即使品酒会再不美好,即使开车的人再不熟悉,可是毕竟身边,总还是有人的。
舒岩快步走回出租房,虽然那只是宿舍,但是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周五的夜晚,许平川照例不在,小张也不知踪影。舒岩打开房门,漆黑一片,他摸索着开了灯,眼前的一切清晰了起来。
他迅速地脱掉了西服,扔在了椅子上,他决定先洗个澡,也许热水可以带走一切烦恼和疲惫。
终于穿着自己的睡衣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舒岩成大字型平躺地看着天花板,他想起自己在车上和安先生的对话。
很久没有联系了。
也没有吵架。
只是自己单方面消失了。
A先生会怎么想?
他有没有找过自己?
他有没有想过自己?
他有没有……再找一个人?
或者,他已经和他,在一起。
舒岩闭上眼,又再睁开,他坐起身,拉开了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
在杂物的下面压着一张电话卡。
他拿起电话卡。关机,换卡,开机,动作依然熟练。
翻出电话簿,按下A先生。
嘟——嘟——嘟——
舒岩心脏咚咚咚跳动的声音甚至盖过了电话联络的声音。
「喂。」
电话接通了。
舒岩按掉了通话,关机。
不是A先生,是另一个男人。
舒岩一下子倒在了床上,他手里紧紧攥着手机,他想,这是我所有的勇气了。
泪,还是流下来了。
舒岩病了。
病得许平川想打120。
他星期六早上才回到宿舍,看见舒岩躺在床上满脸通红,问三句答不上一句,许平川拿着耳温枪测了一下,发现舒岩烧得可以煎鸡蛋,他说:「我也没照顾过病人,现在是该给你脱衣服啊还是要给你穿衣服啊?」
舒岩哼哼地说不出话来。
许平川说:「放心,面对你,我把持得住。」
结果折腾到最后还是等到下午司机小张回来,才张罗着把舒岩送了医院。
于是到医院就是上上下下一通跑,等许平川把舒岩安顿到输ye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