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吴姨过来做饭,虞晚章把田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她在屋子里逛了一圈又一圈,实在是无聊就去厨房帮忙。
安静的厨房忽然闯进来一个人,吴姨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腼腆道:“原来是你啊,晚章小姐。”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么?”虞晚章笑着问,她其实想和别人说说话,屋子里只有她和吴姨。
吴姨刚进来做事的时候,秦叔就和她交代过,说是主人家喜欢安静,别闹出太大声响,做好饭就走。
吴姨以为这家主人孤僻不好相处,经过几天观察,发现只是两个年轻人,心里头那道红线松懈不少。
不好意思安排重活,吴姨指了指几根丝瓜。
“如果晚章小姐不介意的话,帮我处理一下丝瓜的皮吧。”吴姨拿起小刮刀做示范,“像这样先把根部掰掉一点,顺着这里刮,很简单的。”
虞晚章现在急于和应珈楼以外的人沟通交流,她欣然点头,说了声好。
气氛渐渐放松融洽,吴姨也是个话痨,随便起个头就能串联到乱七八糟的其它事情,一说就停不下来。
“现在初夏嘛,高考过去什么萱草啊,凌霄花啊都要开了。灵谷寺下来去湖边的一条小路上,很漂亮的诶。”
吴姨转头看她一眼:“灵谷寺知道的吧?”
看来吴姨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虞晚章莫名有些滑稽,她点点头。
她被关在这里很久,对外头的事和人麻木,接收到信息的那一刹那,她是亘古绵长的反应。
封闭滞涩的屋子从外头开了道口子,新鲜的空气汹涌而来,虞晚章十分舒心。
一不小心,小刮刀刮破了左手大拇指的皮,细密的血珠冒了出来。
应珈楼晚上才回来,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才注意到手上的伤口,不禁蹙眉问她怎么回事。
虞晚章把白天的事和他说了一遍,说完便有些后悔。
他的身子有瞬间的颤抖,他紧紧抱住她,喃喃细
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色铁锈味,应珈楼眸色发红。
虞晚章还不容易有点起/色的心情,也荡入谷底。
之后她就没再见到吴姨,也没有其他人来,除了一日三餐,有秦叔从外头送进来。
墙上的挂钟卡擦,卡擦,卡擦地转过。
时间死一般的沉寂。
应珈楼越发沉溺着她。怕她无聊,就买些小玩意哄她开心,时不时取悦她,眼里始终是化不开的偏执粘稠。
就是不让她出去。
现在连手机也不让她碰。
梅雨季节来临,整天整晚没日没夜地下。
她现在的作息很奇怪,晚上清醒得很,白天像是吃了安眠药。因为要高考,她心里满是沉甸甸的担忧。
虞晚章逼着自己始终保持清醒,一天就要喝五六杯咖啡。
她时而神经衰弱,时而亢奋。
就在这泥淖般的雨季里,她结束了高考。
第56章 . 第五十六幅像 我让你痛苦了是不是……
耀华高中周围种着一圈栀子花, 梅雨季节,开得正盛。
虞晚章从考场出来,浓郁的栀子花香就霸道地钻入鼻腔里, 躲无可躲。
应珈楼之前答应她,考完试后, 两人到附近地方走走,权当是对于高中三年的时光的慰藉。
尽管虞晚章是最近半年才转来, 应珈楼虽在这里待了三年,却也总共没来几次。
耀华高中附近的景致对他们两都很新鲜。
她到了约定地点,应珈楼还没到。他被学校领导绊住脚, 要过段时间才能会和, 告诉她如果不愿意等, 可以直接打电话给秦叔, 让他来接。
毕业季, 人流来去匆匆,模糊成织影。人生真是须臾聚散。
她在交梭成织的人影中见到了虞建东和贺杨。
虞建东弯腰不知和贺杨说了什么,贺杨略仔细打量他一眼, 便笑着点头, 而后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热烈的目光与站在角落里的虞晚章相撞,有点猝不及防。
虞晚章看着他们朝自己走来。
半年来, 虞建东老了不少,两鬓斑白, 眼角缀着蛛网般的纹珞,不笑的时候也很明显。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贺杨听到他说是虞晚章父亲的时候略吃惊。
谁也没料到面容姣好的晚章会有这样年老的父亲。
虞建东的衰老和栀子花香一样不容忽视。
虞晚章眼眶发热,感叹这半年来的时间像是过了好几年,她抓也抓不住。
“这边人太多, 也有点吵,我带你们去个安静的地方,你们也好好聊会儿天。”在吵闹的环境里,贺杨的声音几乎撕扯。
他是个很热心肠的人,看出两父女的微妙,以为他们有话要说,特意带着他们去了离学校附近不远的咖啡厅。
时值傍晚,咖啡厅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这间咖啡厅,贺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