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柔闻言诧异极了,从她亲自把电话打过去,再到亲自约见她,这个女人完全没问自己是谁、为何找她。直到现在,自己用极其傲慢讥讽的语气跟她说话,她竟然还不生气质问自己是何人。
肖柔耐下心,尽量使自己不失态,笑道:“您姓姜,本来应该叫您姜小姐,可您看起来比我大,我叫您姜姐姐好似更合适一些。”
“叫我姜蔚就行。”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使肖柔气焰瞬间灭了一半,她心里发恼,不甘又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谁?找你出来又有什么事情?”
姜蔚生来怕应付人,且最近应付得令人生厌,只道:“你自然会说,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叫我出来。”
“我是周承安的女朋友。”肖柔决定开门见山。
又是周承安,姜蔚晃了一下脑袋,无力地问:“然后呢?”
肖柔本来心平气和,展现一种大度淡然的谈话氛围,可她这轻描淡写的三字反问令她怒火突生:“然后你不要不知羞耻地跟他在一起!”
姜蔚吸一口柠檬水,慢吞吞地摇头说:“我没跟他在一起过。”
肖柔牙齿紧咬:“我说的在一起不仅仅是谈恋爱,连上床都不可以,是个女人都要知道跟他保持距离!”
姜蔚能想到对方会作出这样的要求,但她很无奈地表示:“我也想,可是……做不到。”
“你!”肖柔气到快说不出话来,她真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实打实的厚颜无耻,她只能在起伏胸腔的时候挑选恶毒的语言继续攻击:“你真的不要脸!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第三者就是Yin沟里的老鼠,下水道里的蛆,厕所的苍蝇,永远为人厌恶和憎恨,没有人会同情你!”
第三者。
第三者,她上一次被冠以这个标签的时候还是十几年前,周承安强迫她的时候。那时,他口里骂她是个小三的女儿!
小三的女儿……呼,她的母亲宋容确实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好像今天,她重蹈母亲的覆辙,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肖柔见姜蔚没有反应,只道她被自己的言语震慑住,决定再急一把劲:“你离开他!”
姜蔚却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肖柔被看得心慌,终究是她底气不足,神色忽然松泄,口吻也没落起来:“我怀孕了……四个月。我偷偷去香港验过,是对双胞胎男孩,所以我要跟他结婚。”
姜蔚继续沉默,看着肖柔眼神无力放空又涣散。
“我请求你,离开他!”到这时,肖柔的语气变得极度哀怜和乞求。
姜蔚不为所动,也不甚明白,只能再次摇摇头:“这是你跟他孩子,你和他的事,你应该找他当面来谈,跟我说有什么用?”
“……”肖柔额角在抽搐:“他跟我分手了!”
“你不是说你是他的女朋友?”姜蔚总算明白过来,肖柔的底气不足在于已不是周承安的女朋友。
肖柔顿时满面通红:“我……我,我不想跟他分手!所以!你离开他——好么?”
姜蔚再不想纠缠这个问题:“我说了,我没有跟他在一起过,我只想探视我的女儿。”
“女儿?”
姜蔚一如既往地冷淡:“对,如果你能跟他结婚,生下孩子,那我就拜托你劝他,让他把周寻的抚养权转让给我,我万分感激。”
肖柔惊讶地瞪大眼睛:“周寻……是……你女儿?”
姜蔚又不说话了,她以为话至此,肖柔应该知道的,可她现在的反应竟然还停留在对周寻是她女儿的震惊之上。
肖柔看她的眼神忽然变得仓惶,并且再也说不出话来。
姜蔚却自己开口:“周承安不让我独自抚养周寻。”所以做不到离开周承安,不是她做不到,而是周承安让她做不到。姜蔚继续道:“倘若你给他生了孩子,他的注意力就会被转移,兴许他会放弃周寻的抚养权。我只有这个要求,你做到了,我也就不会再去找他,并且永远不跟他见面。”
肖柔却在惶恐,惶恐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觉得自己出奇地愚蠢,蠢不可及——明明已经有身份了,明明跟周承安好好的,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自己要去跟周寻争夺在周承安心里的地位呢?周承安说过的一句话“跟周寻吃醋没有意义”,自己当时情绪上头,全然没有好好理解,如今他说分手了,说一不二的眼神就在告诉她:什么都追不回来了,死缠烂打也追不回来了。
她没法,以为可以恐吓这个所谓的“第三者”,现在兜兜转转说开后,竟发现原来自己才是第三者,人家的情份在十几年前就注定了。
天哪——肖柔摸着自己的肚子,茫然喃喃:“我做的这些努力都是白费苦心的吗?”
姜蔚看着她神伤的动作,心脏急急地抽动,不禁在想,为什么女人在无助的时候只能拿孩子当武器?明明一个孩子最应该在以爱为主导的世界里出生,而不是出生只为了某个目的。
肖柔泄气无力:“姜小姐,你为什么会跟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