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冬城准备亲自提讯卞染心,不过他并不报太大期望,卞染心在目前的处境下,一言一辞都会非常谨慎。
王锐去看守所给卞染心送了换洗衣物和日用品。
看守期间不能探视,王锐的Jing神状态陷入低谷,浑浑噩噩中竟然找阎冬城求情,请求与阎冬城他们一起进提讯室,见卞染心一面。
阎冬城忍住气没有发火,给王锐放了长假,自打参加工作以来这几年攒下的休假,让王锐一次休完。
午后的看守所提讯室里,阎冬城诧异地看着卞染心。才不过几天时间,她瘦了一圈。
她拒绝吃看守所的食物,说那些白面馒头和粉丝炖rou是猪食。
在提讯室的灯光下,卞染心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得像纸。她短发扎在脑后,一张脸仿佛画好的轮廓没来得及上色,脸上只有一双炭笔速写的眼睛。
“卞染心,” 阎冬城注视她,“为什么不吃饭?这里不可能为你专门准备饭菜,你是知道的!”
“吃不下。” 她懒懒地说。
“也许这里的饭菜不够丰富,不过我可以保证食材新鲜,厨师也都训练有素,你大可不必担心食品安全问题。”
卞染心点点头,眼睛微微泛红。
“现在我们来谈正事,” 阎冬城目光看向她桌上的杯子,“你喝茶?要喝咖啡吗?”
“嗯,谢谢。”
一旁的小袁起身走出审讯室,去外面给她冲速溶咖啡。
“卞小姐,” 阎冬城正色说道,“证据我们已经有了,只是我想听你亲口说,你为什么要雇佣杀手,杀害杜新燕?”
“哦,是为这件事吗?” 她耸耸肩,“我闹着玩的,又不是真的想杀什么人。我只是想试试看,暗网上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杀手。”
“那么恭喜你,你雇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杀手!杀手丁永明在医院行凶,被我们当场抓获。”
“杜新燕那老巫婆死了吗?” 她急切地问。
“杜新燕根本没去医院,是我们的特警在医院等候丁永明。”
“哼!” 她垂下头,用力拧自己的手指,“反正老巫婆也活不了多久!”
“你既然知道杜新燕患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为什么还要雇凶杀她?”
“杜新燕那样的人,” 她突然放声大叫,“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害了那么多人,凭什么她可以活得好好的,还活得比一般人都好?她应该受到惩罚,受到最严酷的惩罚……”
一通叫嚷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她像泄气的皮球,垂头丧气靠在椅背上。
“杜新燕做了什么坏事,害了什么人?”
“我要见律师。”
“杜新燕用假身份看病,你是怎么识破的?你很聪明。” 阎冬城换一种方式,用恭维的语气说。
“我一看病历就知道呀,” 她有些得意,“我让做家政的顾阿姨,去杜新燕家偷来那些病历,病历上写的名字是方瑜。方瑜这个人我认识,是杜新燕早年的合伙人,早就移民国外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这人。杜新燕冒用方瑜的身份看病,是想隐瞒她自己身患重病的事实。”
“你为什么找方瑜?杜新燕和方瑜早年合伙做生意,你同她们有过节?”
“陈年旧事,没什么好说的,” 她语气无Jing打采,“我想见律师。”
“白勇和王栎洋,” 阎冬城提高嗓音,“难道也是应该受到严酷惩罚的人?你认为你有权利惩罚他们,可是在我看来,他们只是无辜的受害者!我倒想看看,你还能再为自己找出些什么借口!”
“你不用费心了,” 她垂着眼帘,声音很轻地说,“你说的那两个人我不知道是谁,你想把自己破不了的案子栽赃在我头上,那是不可能的。我要见律师。”
卞染心毫不掩饰谋杀杜新燕的企图,雇凶谋杀未遂的罪行已经坐实,除此之外,她拒绝承认任何事。
阎冬城料到她会这样,只有铁证摆在她面前,她才会吐露实情。
这次卞染心雇凶杀人案发,刑侦支队有了重启白勇案的依据,重启申请很快获得了批准。
阎冬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调查走访了。
经过两天休整,小袁恢复了Jing神头,自告奋勇做阎冬城的助手,跟随阎冬城前往江城,去拜访卞染心的神秘朋友,嗓音专家岳昂。
盛夏之末,江城大道上茂密的绿化树,结满了小小的橘黄色果实。江边吹来阵阵凉风,天气比起他们上次来江城时舒服多了。
两人一大早赶到岳昂的工作室,出示证件进入小区,在一户独门独院的别墅前,按响了门铃。岳昂的嗓音工作室设在家里,病人需要提前预约才能进去。
“哪位?” 可视门铃里传来浑厚的男声。
“岳昂先生,你好,” 阎冬城举起自己的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想找您谈一谈。”
岳昂沉默,大概看清楚了阎冬城的证件,门咔哒一声开了。
他站在台阶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