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冬城话语未落,屏幕上丁永明快步横穿马路,走向大厦的院门。
丁永明紧跟前面刷卡进门的妇女,抢身进入门内。大厦院子里没有保安值班,进大门、上电梯都需要刷住户卡,看起来外人很难混入。
他走向大厦门厅外的花台,站在婆娑的树影下,取出手机,低头滑动手机屏幕。
“他入境后没用手机卡,” 小袁有些生气,“手机根本无法连网,这是在表演给谁看呢!”
“看样子他不打算进入大厦,准备在门厅入口处行凶。” 阎冬城说,“通知我们的人,加强戒备,保护杜新燕的安全!”
几分钟后,杜新燕的黑色轿车驶进大门,停在大厦前。紧跟其后进来一辆白色越野车,在杜新燕的车后面停下,似乎也要下人。
“白色越野车是我们的人。” 警员李桦说。
杜新燕抱着挎包下车,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向大堂玻璃门。
大堂内的电梯门开了,出来两男一女。三位衣着休闲的年轻人谈笑风生,走出大厅的自动玻璃门。
“咦,我的手机忘在家里了!” 与杜新燕擦肩而过,年轻女孩摸着挎包说。
“你这人总是丢三忘四!” 一旁的穿白T恤的男子责备女孩,“上楼拿吧!”
三人转身走进门厅,紧跟在刚进门的杜新燕身后。
这三位也是保护杜新燕安全的便衣警员。
杜新燕的司机驾驶黑色轿车走了。白色越野车仍停在门厅外,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拎着公文包下车,站在车门前与车上的人寒暄道别。
几个人说着说着,热火朝天聊起了投资项目……
树影下的丁永明往前跨出脚步,正想尾随杜新燕进入门厅,瞥眼一看白色越野车前交谈的人,他迅速改变了主意,低下头摆弄手机。
他一边玩手机,一边在花台前悠闲地来回踱步,好像傍晚下楼乘凉的大厦住户。
“他发现了什么!这人相当狡猾。” 阎冬城紧盯屏幕。
丁永明在花台四周徘徊,直到白色越野车离开,他才收起手机。
他拎起自己的双肩背包,来到院门后静静等待,趁着一辆汽车驶入的当口,飞快走出大门。
徒步走了二十多分钟,丁永明回到青年旅馆,进了房间倒头便睡,也不理睬同房间的人。
市局监控室的紧张气氛稍作缓解,一直站着看屏幕的阎冬城,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按正常逻辑来看,” 阎冬城说,“丁永明去过杜新燕的公司,又去了杜新燕的住处,应该会在两个地点之一行凶。不过丁永明此人不按常理出牌,这两天的行动可能是在放烟雾/弹,干扰我们的视线。”
“如果不在这两个地点行凶,他会选择哪里?” 小袁问。
“丁永明无法全天候跟踪杜新燕,必然会选择一个杜新燕规律常去的地点,提前等候杜新燕露面,比如俱乐部餐厅,美容院之类的地方。”
……
这桩案子刑侦支队压力非常大,只有在丁永明准备行凶时,当场人赃俱获,才有足够的证据将丁永明送上法庭,同时指证卞染心。
因此,当前的重中之重是保护杜新燕的安全,既不能让丁永明伤害杜新燕,也不能打草惊蛇,让狡猾的丁永明看出破绽。
出乎预料,第二天早晨丁永明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专注旅行的观光客。
他搭乘观光巴士四处游览,举着手机拍风景照,还去了几家小店品尝本地小吃。
他似乎过得很开心,晚上回到青年旅馆,他主动与同房间的背包游客交谈,给大家看他在景点拍的照片。
一屋子人聊得热闹,丁永明提议明天去南山攀登骏马峰,大家高兴地同意了。
早晨起床,丁永明与十几位背包客结伴同行,乘车去往南山。他们直奔荒无人烟的后山,沿着只能一人通过的陡峭山道上行。
山路地况复杂,监控图像断了。
“通知外勤组,” 阎冬城对一旁的警员说,“守住南山通往市区的出口,丁永明可能乔装改扮进入市区。”
“他在使诈,” 小袁说,“故意声东击西调动我们的警力。”
午间丁永明再次出现在监控镜头中,是在山脚的巴士车站。
他脱掉了绿色登山外套,头上的帽子也取下了,身上穿件白色衬衫,戴了一副浅灰渐变色太阳镜。
他的背包是可折叠变形的款式,此刻双肩背带换成了单肩,配合他的衣着,文质彬彬好像换了个人。
不过警方早有准备,丁永明来到巴士车站等车,等候在此的便衣警员一眼就认出了他。
丁永明乘坐巴士回到市中心,沿着商业街漫无目的走动,在人流中东张西望。接近下班时间,他信步来到一家餐厅门口。
他仰头打量窗上的菜单招牌,似乎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这家餐厅吃饭。
一旁传来女孩的笑声——
“我吃肠旺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