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帮我的人很多,帮你的人也会很多,没有谁能一手遮天了,你明白吗?”
沈路垂着眼眸看她,心里密密实实的Yin霾一点点被驱散。
“嗯,我信你。”他哑着嗓子开口,眼里泛起血色。
这场罕见的涉及了上百号人的质证持续了足足一个上午,到后来警察和教育局的人扛不住了,想疏散学生,却被学生们坚定地拒绝了。
每一个坚定排队等候的学生都知道,或许在 TA 的身后,就藏着一个真正需要这个机会的受害者,TA 退缩一步,那真正的受害者就会暴露一分。
于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梗着脖子站得笔直,哪怕是班主任亲自来领人,也没有一个人回头。
到后来,年级主任陆老师亲自出面,打发走了各班闻讯而来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一向严肃的脸上泛起慈和的笑意。
“都是好孩子,都是我带出来的好学生。”
她背过身,轻轻擦了擦眼角。
古鹤被带走了,学校方面出于降低影响的目的,只简单出了一份开除严重违规实习教师,并永不录用的通告,而更严重、更客观的惩罚,会在法庭的判决书上体现。
更有消息灵通的学生,从古鹤的母校官网上找来了违纪开除学籍,取消学位证书和学历证书的通告。
古鹤即将面临的,是不知多久的牢狱之灾,以及出来以后没有学历、没有教师资格证、被工作单位永久拉黑的美好人生。
那台藏着成年人对未成年人肮脏心思的笔记本里,再也不会多出一张照片。
多年之后,也不会有人再在深夜里喝醉,为自己被毁掉的人生放声痛哭。
这世上有古鹤这样的恶魔,也有少数邢玉岩和她的拥趸们那样怯懦不前,并且引以为豪的自私者,但更多的,是一群藏在默默无闻的皮囊底下,有着一颗闪闪发光,愿意见义勇为之心的美好少年。
但小路哥不是少年。
小路哥正被小白老师堵在家里监督洗衣服。
“不行,没洗干净,还有血渍。”
小白老师十指纤纤,像一个挑剔的主家,对着衣服的衣襟部位指指点点。
沈路叹口气,第六次打上肥皂,笨拙地用力搓洗。
“真的洗不掉,我不要这件衣服了行不行?”
小路哥一身力气,真的没有用在洗衣服这种技术工种上过,平常他和沈晴的衣服都是一股脑胡乱塞洗衣机里洗的。
“不行。”宋君白蛮不讲理,“只是一小块血渍,不能因为这一点点浪费一件衣服。”
小白老师语重心长:“路哥我知道你现在不缺钱了,但咱不能忘本,哪有衣服没穿坏就扔的道理?你这样会给沈晴起一个很不好的榜样作用懂不懂?你愿意看着沈晴将来长成一个骄奢yIn逸的二世祖吗?”
沈晴在旁边骄奢yIn逸地开他的电动小汽车,巨大一个,开着小汽车甚至后面还能站一个宋君白。
“小白姐姐,上车我带你兜风。”
真不错,小小年纪已经懂得了开车带女孩子兜风。
沈路脸色一黑。
宋君白这就是借题发挥,明明就是醋了邢玉岩的所作所为,偏又不明说,非他妈压着小路哥洗衣服,让他把衣襟上邢玉岩断指甲留下的血渍洗掉。
小路哥有苦说不出。
只能化悲愤为力量。
嗤啦——
衣服被他硬生生搓出一个豁口。
沈路:……
宋君白:……
沈晴小瘸子在旁边大呼小叫:“哥哥骄奢yIn逸!浪费可耻!”
第四十五章 风雪归人
这一年的春节过得比较平淡,沈路年前又去了一趟莫斯科,“绣色”在开年初八有一场国风大秀在成都举办,宋家爸妈只除夕赶红眼航班回来吃了个年夜饭,凌晨又赶去了成都。
大年初一早上,宋爷爷在院子外点了一挂三千响的大地红,宋君白起来看见的就是一地红色碎纸,硝烟味儿弥漫了整个小镇,远处还有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年味浓厚。
沈晴也住在宋家,还带上了他的电动小汽车,宋君白给他在小汽车里放了满满一包糖,一大早就开着小汽车出去给邻居拜年了,一圈下来,小汽车里的糖不仅没少,还多出来一倍。
宋爷爷没有兄弟姐妹,宋nainai是外地的,在镇上其实没什么亲戚,两人一把年纪,这些年宋爸爸宋妈妈也为镇上修桥铺路做了不少事,宋家二老在这里也算有几分名望,再加上宋爸爸开厂,带携了不少乡里乡邻的,因而每逢过年,登门拜年的人倒是不少。
小镇规矩,要给上门拜年的晚辈准备茶点和糖水蛋,宋君白别的不会做,煮糖水蛋的手艺倒是相当不错。
大锅土灶,水烧得滚开,用勺子划出漩涡,鸡蛋依次磕进去,滚烫的水温让外层迅速凝结,随着水流缓缓旋转,不粘锅不黏连,煮三分钟,外边滑嫩内里还是溏心的,这时候口感正好。
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