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桂枝咧嘴一笑:“知道了,盛校长。”
酒席之间,有乡邻们凑趣,给王君香敬酒:“高荣考的是京都大学,这蕊蕊和越越考的也是京都大学,你们三家得多亲近亲近啊。”
王君香毫不避讳她对陆蕊的喜爱,眉开眼笑地搂过陆蕊的肩膀,对杨桃庄说:“我就喜欢你家蕊蕊大方懂事、有礼貌,我家高荣也在京都大学读研究生,蕊蕊将来有什么事只管找你高荣哥哥。”
陆蕊举着手中酒杯望向如修竹般高洁的少年,笑得有些腼腆:“高荣哥哥,我敬你!将来还得多麻烦你。”
陆高荣没有笑,只举着手中酒杯虚虚一碰,喝了一小口。
旁人说:“高荣和越越在一个学校两年,竟然也没听他回来提起过。赶紧给越越也敬个酒,这可是我们陆家坪难得的缘分呐。”
隔着一张桌子,陆高荣唤了一声:“盛子越。”
旁边人太多,盛子越不得不站了起来,举起酒杯。
陆高荣正要说话,却被王君香一把拦住,她拉长着脸夺下儿子的酒杯,道:“人家盛子越家大业大,父母都是大学生,连考个大学都生怕别人晓得,我们可不敢高攀哟~”
盛子越嗤笑一声,立马坐了回去。徐秀丽气得将筷子往桌上一放,骂道:“还真当她家儿子是香饽饽么?”
陆高荣冷眉冷眼,扶住母亲,轻声道:“妈,这是吃喜酒呢。”
王君香哼了一声,坐了回去,拉着陆蕊的手坐在身边,白了盛子越这一桌一眼,替陆蕊打抱不平:“今天吃的是侄女的升学喜酒,哪有故意显摆自家女儿的道理?蕊蕊莫难过,婶儿疼你。”
陆高荣从酒桌上走开,手中端着酒杯,来到盛子越这一桌,眉眼诚恳而温柔:“盛子越,师兄今天借这杯酒祝你学业进步,事事顺意。”
徐秀丽想说句什么,被陆星华阻止。陆星华淡淡道:“人是好人,话是好话,可是这酒,却不是什么好酒呢。”
陆建华站起身,举起酒杯与陆高荣一碰,打了个圆场:“越越还小,我这做舅舅的替她喝了!”说罢,仰起脖子一口饮尽。
陆高荣无奈苦笑:“建华,你我兄弟一场……”话说到这里,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他摇了摇头,也将酒一口干了。
王君香见儿子不听话非要去敬什么酒,盛子越还不理睬他,气得咬牙从牙缝里蹦出几句话:“只要沾了那小妖Jing,就没好事!”
旁边人听不清楚她的话,陆蕊却听得清清楚楚。她心中欢喜,面上却满是担忧,扯着王君香的衣袖道:“婶儿,别说了,高荣哥哥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
酒过三巡,饭也吃得差不多。有村民起身准备告辞,陆良华忙站起身来送客。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就是这里!”
十几个穿着胶鞋的农家汉子在一个蓝背心的带领之下,径直杀向陆家坪此刻最热闹的地方——陆良华新屋前的宽大地坪扯上遮阳棚,在这里摆了十五桌酒席。
陆高荣嘴角扬起,望向正坐在主桌喝酒吃菜的杨石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盛子越意识到了什么,抬眼瞟了陆高荣一眼。两人目光相对,陆高荣对她做了个口型:“看,热,闹。”
盛子越点了点头,往陆子期小宝贝的嘴里喂了一小勺蒸蛋,笑嘻嘻地逗他:“来,子期,叫姐姐。”
陆良华请客,陆家坪的当家人基本都在这里,眼看着十几个陌生汉子闯进来,都站出来拦住:“什么事?”
蓝背心二十来岁年纪,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他抬手指向杨石虎,大吼一声:“杨石虎,你给我们出来!”
杨石虎陡然见到这些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向杨桃庄身后缩:“姐——”
陆良华站起身,拱了拱手:“几位是来找杨石虎的?有什么恩怨好好说,先坐下来喝杯酒?”
陆家坪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也开始介入,德叔看了那蓝背心一眼,沉声道:“后生仔,来我们陆家坪有什么事?这里东家有喜,正在摆酒,你这时候不对啊。”
蓝背心满脸怒容:“杨石虎拖欠农民工的工资,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他竟然有脸在这里大吃大喝?”
其他几位汉子也愤怒地举起双手,振臂高呼:“杨石虎,还我们血汗钱!”
陆良华听了如天雷轰顶,一把揪住杨石虎的耳朵:“工钱我不都给你了吗?你把钱搞哪里去了!”
杨石虎慌忙勾着腰,抬手努力护着耳朵根,歪嘴龇牙地叫:“姐夫,轻点轻点。”
杨桃庄站起来走到蓝背心跟前,问道:“他欠你们多少钱?”
蓝背心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上面清清楚楚列着所有农民工应收款项:“从Yin历一月二十开工,一直到七月二十,半年的工资一个钱都没有给!志远建筑公司海天大厦项目一共欠我们五万三千六百七十五块!”
五万多!杨桃庄一听也炸了,拿着这纸清单冲到弟弟面前,狠狠地在他头顶拍了一巴掌:“这么多钱,你都弄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