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沈晔此话一出,李鸢时便自然而然明白了他家境不好,也便没有再多问。
窝在男子有力的臂弯下,李鸢时想,日后她一定要好好待他。
在湖边待了一会儿,沈晔牵着李鸢时软乎乎的小手,将人安全送回广平王府。
“等等。”
王府门口的梧桐树下,沈晔突然叫住李鸢时。
李鸢时不明所以,正纳闷他想说什么,谁知沈晔蓦地蹲下。
“鞋子脏了。”沈晔道。
绣花鞋尖不知何时粘上了灰尘,方才人chao攒动间李鸢时被推搡行人踩了一脚,许是那时染上的。
男子提笔抚琴的手轻轻掸去灰尘。
月光温柔,时光变得慢下来,李鸢时心跳亦跟着慢了几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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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李鸢时抱着被子,满面春风。
今天晚上发生了好多事情。
沈晔亲了她。
沈晔牵着她走在街上,他手掌大,将她小手全包完了。
李鸢时从未有这一刻开心。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粉白的藕臂露在被子外面。
指尖在空中描写男子的面容。
凉意袭来,李鸢时打了个喷嚏。
冬日寒冷,她突然萌生了个念头。
她想送沈晔一个手炉罩。
这样一来,沈晔只要一拿手炉取暖,便能想到她。
要选什么花色的呢?要不还是自己绣吧。
可是绣什么图案好呢?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床头仅留了一盏蜡烛。
李鸢时起身披了件衣服,端了烛台去衣柜边。
就着忽明忽暗的烛光,她把衣柜中有所布料都找了出来。
面对桌上大堆小堆的锦缎,李鸢时犯愁了。
尽是姑娘家喜欢的颜色,可若是将这些料子用在男子身上,恐是不妥。
翌日。
李鸢时去街上绸布店挑了匹藏蓝色布段。
炉罩包一层在手炉外面,不仅隔热,而且还要保暖,因而李鸢时特意在炉罩内衬藏了棉花。
如此一来,银碳不需要频繁更换。
李鸢时第一次做炉罩,照着家中用的那几个研究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头绪。
这日,李鸢时的炉罩还差最后的缝线便完成了,恰逢这时李睦来她院子里。
外面刚起了一阵风,李睦裹了一层寒意进来。
李鸢时放下手里的针线,“二哥怎么过来了。”
今日李睦沐休,闲来无事便过来找李鸢时说说话。
桌上一堆针线,李睦眼尖看到了那蓝色炉罩。
“我这一趟还来对了。小妹长大了,知道心疼哥哥,这炉罩做来是送给哥哥的?”
李睦笑道,说着便要拿起那未缝完的炉罩,却被李鸢时抢先一步夺了过去。
炉罩被李鸢时护在怀里,李睦瞧出了一丝不对劲,“难不成不是给我做的?”
“你有意中人了?”李睦面色变沉,宛如天上的乌云,黑得几乎能掐出水来,“哪个小子?难不成是那定国公世子张凌??”
李鸢时心里一凝,讪笑道:“二哥哥真会说笑。”
从李睦的语气中,李鸢时已经察觉到他情绪,张凌好歹还是个世子,可沈晔呢,一没背景,二没官职,她若真向二哥坦白,怕以后再见沈晔便难了,说不定父王为了让她死心,真同意了与定国公家的亲事。
李鸢时心中又担忧又害怕。
她灵机一动,将那还未做好的炉罩藏到背后,“我还没做完,想着改日给二哥哥一个惊喜。”
李睦脸上缓和不少,笑道:“二哥哥权当今日没看见。”
李鸢时将炉罩放在针线篮子,让香巧把桌上收拾收拾。
李睦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找了个椅子坐下,道:“我就说你这几日一直待在屋子里作甚,二哥果然没白疼你。”
李鸢时心虚地摸了摸鼻尖,随后在李睦旁边坐下。
她第一次做炉罩,当时有两处地方缝合得些许潦草,若是再做一个,有了经验,肯定要顺手许多。
出于私心,李鸢时想把最好的一个给沈晔。
可是二哥……
李鸢时心中有愧,见李睦茶盏中的水见底,连忙给他添上。
又是送炉罩,又是添茶,李睦难得见李鸢时如此,心中自然高兴,夸赞道:“今日这般乖巧,果然年长一岁,越发懂事了。”
李鸢时心虚,换了个话题,“二哥哥,问你个事情。”
“你问。”李睦就了口盏中的糕点。
“二哥哥,若是哪天你想娶平常人家的姑娘,父王和母妃能同意吗?”
李鸢时当然不敢明说,只能这般试探性问问。
李睦眉头渐深,手里糕点被放了回去,疑惑地看向李鸢时。
李睦:“五个月后你二嫂就要嫁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