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了笑道:“你这孩子,此话倒也不假。”
说话间已经到了长阳阁。
宴会的席位几日前便安排好了,李鸢时跟着母妃去了席间落座。
李鸢时的席位坐在母亲后面,好巧不巧,她旁边的席位是定国公世子张凌。
“李姑娘,又见面了。”张凌在席位上跟李鸢时打招呼,热情友好。
“……”
李鸢时脑子里冒出一个字——跑。
想是这般想,可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笑意渐渐深了,李鸢时沉沉呼了一口语气,同他回了招呼,“张小世子。”
没有多余言语,李鸢时入座后目光便放在了另一边,反正不会看向张凌。
宫中宴会,除了重病那年,鸢时每次都出席,但仅这一次是挨着张凌坐。
不知是哪个管事安排的座位,偏偏把她跟张凌放一块。
莫不是换了一人安排?
头疼。
索性张凌没有再同她多言。
不消片刻,李元瑾和崇明帝一道来到长阳阁。
崇明帝在李元瑾耳边不知说什么,李元瑾恭恭敬敬点头,之后便去了自己席位。
三皇嫂晏语芙是个温柔的姑娘,李鸢时年少时曾得到过她的照拂,故而很喜欢她。席间晏语芙等李元瑾过来落座时同李鸢时视线撞到了一起,浅笑点头,她与鸢时打了个照面。
三皇兄和三皇嫂恩爱,鸢时指腹摩挲杯盏,不禁喟叹,她共度余生的良人何时才出现呢。
寿宴刚开始,朝臣们便齐齐祝贺。
皇后生辰,崇明帝比当事人还高兴,但因前段时间身子有恙,不宜多饮酒,只能忍着喝着杯盏里的茶水。
丝竹声声,宴会上的氛围不似朝堂上严肃。
李元瑾起身恭贺皇后生辰,本是好事,可李元容不知怎的,在李元瑾落座后无端挑起了一个话题,原本轻快的宴会氛围变得凝重起来。
“三哥如今处理事务起来得心应手,六弟很早便想向兄长讨教,只是兄长太忙,这不才一月前才回京,今日难得聚在一起,六弟斗胆向兄长讨经。”李元容笑容和善,拱手向李元瑾问道。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崇明帝听见。
崇明帝从枝上取了一颗枇杷,道:“元瑾考虑事情是越发周到了,既然元容在问,你便给你六弟说说,他这人不似你心细,有时毛毛躁躁。”
李元瑾纵使不愿意,也不得不说了。
李元瑾颔首,望向李元容,眸光锐利,“发于民,止于民。”
“不论何处,不论何时,百姓始终是社稷的重点,六弟谨记这点,每每做事若是考虑到这点哪会有难事。”
李元容笑得生硬,他一向是爱戴百姓示人,李元瑾这般说无疑是在驳他面子。
“三哥所言极是,六弟记下了。”李元容又道:“听闻三哥有了侍御史沈端公的帮助,这数月就处理了好几起杂疑案子,今日倒没见他来。”
席中的李睦眉头渐深,随口问问?倒不见得;这厢沈奎海抬头看了李元容一眼,面色淡然。
崇明帝不急不慢剥着枇杷皮,似乎没有听见李元容说话。
李元瑾淡然一笑,眸子却深得可怕,“六弟何处听来的?”
李元容随性道:“大家都在说,好奇之下便问了出来。”
李元瑾:“有几桩棘手的案子,确属沈端公相助。沈端公不用动刑就能让犯人松口,且线索中的蛛丝马迹他最善察觉。”
“沈端公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成就实乃可喜。”李元容当着众人的面夸赞,目光却落到远在对面席位的沈奎海身上,道:“沈太尉教子有方,大儿子赫赫有名的将军,在岭南戍守多年,小儿子刚入朝廷便崭露头角,一文一武可谓是羡煞众人。”
作为一个局外人,李鸢时暗暗感受到了一股硝烟味,她总感觉六皇兄在处处针对三皇兄。
扯了扯李睦袖子,李鸢时凑过头去,低声问道:“二哥,那沈端公什么来头?怎觉得六皇兄在针对他。”
李睦掩唇,长话短说,低声道:“殿前太尉家二公子,也就是二哥之前同你说过的那位兄长。”
李鸢时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李睦:“这事说来话长,一两句说不清楚。”
李鸢时:“那还是先别说了,左右我也不懂朝堂之事。”
沈奎海在朝中沉浮数十载,听多了阿谀奉承和Yin阳怪气,李元容这话看似在恭维他,实则将在他沈家往火坑里推。
归根究底还是因沈晔挡了李元容的路。
沈奎海欲在崇明帝面前辩解几句,话刚到口中,龙椅之上的人便有了动作。
“今日是皇后寿辰,不谈国事。”崇明帝随手从桌上拾起一方帕子擦手,语气生冷。
“口无遮拦扰了母后寿宴,儿臣知错。”李元容恭恭敬敬向皇后赔礼,没再挑起这一话题。
宴会气氛将至冰点,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