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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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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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时候,他只是躲在幕后安排。鱼馆是他的保护罩,也是他的根据地。他在那儿收取费用,安排出种种事端,然后再掏出钱来安抚那些为了他亲力亲为的人们。

    刚刚得知他这种情况,她几近昏倒。她疯狂地厮打他,从床上打到地板上,将他压在身下用拳头捶够了,再搬来几本书狠狠地抽打他,把他的脸上、背上都抽出了血红的印子,一条一缕一片,形状各异。他没有反抗,只是沉默着任她暴怒,然后她力气丧尽,开始愤然哭泣,仿佛是自己被他揍得体无完肤。她一向是觉得自己有深重的暴力倾向的,遇到不平、不满、委屈、愤怒,便要对他尽力发泄,直到身心俱悴,肝胆欲裂。

    可是纵然她是如此歇斯底里,他仍然改不掉,也不想改。他从十五岁就开始在那个圈子里混,好不容易混到了今天,总觉得自己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体面人物了,他不愿意轻易地放弃。他不但能获得生活的费用和种种其他利益,还有一帮生死与共的好朋友,他们从小在一起拼杀,感情挚深。他不愿意为了她放弃这所有的一切。

    那个深夜,他被她的厮打和哭泣纠缠到失去耐心之后,冷酷地将她推到沙发上,扔下一句,今天闹够了,明天还要好好过日子。你记住,我身边有足够的人,你别想离开我。然后,他冷静地出门了。半月后,他回来,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体贴、耐心,一个十足的好丈夫。

    啤酒在她怀中轻轻叫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扭动身体。她放开手,它一跃而下,贴着墙角溜到卫生间,安静地蹲下了。

    或者,是她无意之中太用力弄痛了它罢。她不由地觉得抱歉。又错了。她又错了。

    她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误,将一只生长于酒吧的猫带回家里。它原本是一只视野宽广的小猫,每日和爵士、摇滚、金属甚至死亡乐队打交道,见过了众多学生、工人、职员、教师、艺术家、作家、画家、吸毒者、同性恋、小偷、流氓,自由地在地下酒吧里穿梭,它的见识远甚于她。现在,它却沦为家养的宠物,将身上的毛发洗得干净,不但没有香烟混杂的味道,且散发着香粉的淡淡气味,每日活动的圈子只在她这两室两厅的小房子里。虽然衣食无忧,却枯燥得郁闷。

    文明带来的,不过是非自然罢了。她不知道文明的好处是不是真的大于坏处。自然的本性和文明的驯服之间,她难以取舍。她贪婪地想攫取两者的好处,舍弃所有的不利。但是,她做不到。

    她身陷牢笼,又将它引入笼中。她们不得不相依为命。她只做到了这个。

    这一切,或许都是她的错。她望着沐浴着夕阳的它,不禁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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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脱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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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派出所回来。刚刚交了璀吩咐的八千块钱,将那个打伤人的黑小子保了出来。浑身臭汗,满脑子都是刚才闹哄哄的场面,激动、狡辩、争执、阻挡,无休止的纷乱,这一切多么令人生厌。可是,她必须要去解决掉它,这都是璀惹出来的纷乱,身为人妻,不得不去忍受。

    那公安员看见她,仿佛熟人般地招呼她,又来了啊?好久没见了。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好尴尬地笑,两眼发直。她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公安局的常客?交完了钱,公安员甚至还笑了笑,好好,行了,下次见,不招呼你了,反正还有机会。这话使她浑身不自在,毛孔都竖了起来。无法克制深重的自我厌恶。她仿佛成了个坏分子,成日里滋事,扰乱了社会秩序,成了人民的负担和公安们注意的对象。她羞愧得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从公安局的大门出来,走到喧嚷的大街上,看着路两边匆匆而过的人流和车流,以及五光十色的广告牌,她呆立了半天,恍恍惚惚毫无目的地看。有个小乞丐飞快地在人行道上爬动,四肢灵活,动作快得就像只习惯于爬行的小野兽,引得四周的路人纷纷观看,不过,没有人因此停下脚步。

    然后,她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女人飞快地跟了上来,紧走几步抓住小乞丐,抱着他又往街角走。街角摆着个残破的碗,里面零星有几枚硬币,还有几张肮脏的角票被小石头压着,安静地躺在碗里。她看着老女人抱着浑身灰土的小乞儿坐下,埋头替他擦拭,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了些感动。但是想了片刻,终于没有按自己的意愿走过去给钱。给钱,这样突然的行动似乎使她觉得不适,但她却说不清为什么。她想,宁愿被卷进人海,渺小得根本无人看见,也不愿意从人流中脱离出来,走到某个乞丐面前递钱上去。

    突兀得引人注意,这样做的话。但即使如此,没有给钱这种决定也同样伤害了她,她开始觉得自己虚伪,同情也因为虚伪而脆弱。她觉得非常难过,却不知如何是好。站在路边怔了片刻,终于郁郁不乐地走开。回头看了那一老一少两个乞丐几次,犹豫,但还是没有回头。这更加深了她对自我的厌恶与批判,心里纠缠成了一团乱麻。

    只是,这时已经跟在公安局的那种不得不承受的误解与压力已经完全无关。这种自我厌恶更接近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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