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年去,四十四年正月十八那天,丰绅济lun和和敬公主家的四格格也成了婚。
算是一件喜事,乾隆也看着喜滋滋的。
自打那次赐婚之后,和敬公主就恢复了入宫走动的习惯,两父女的关系也一日日变好,乾隆自然开心。
但是还没出正月,又有人来禀报,令妃病了。
静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怎么突然病了?”
赵嬷嬷轻声道:“前段时间就有些不好,年跟前的时候,还卧病在床休养了好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到底熬过来了,本以为没啥事,结果前晚上出门看烟花,又着了凉,没成想这次倒是病的重了,如今已经起不来身了。”
静容听得出赵嬷嬷这话里的意思,令妃多半是不成了。
这个自己一开始就认为是最大对手的女人,现在也要走向自己的末路了,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没有想象的愉悦,也没有太过沉重。
或许是因为自己这几年来,经历过的死亡太多了吧,再面对这样的事儿的时候,她反而有些坦然了。
人哪有长生不死的呢,是人总有这么一天,不过早与晚罢了。
“我知道了。”静容只淡淡说了这四个字。
赵嬷嬷一愣:“娘娘不去看看吗?”
静容皱眉:“再过几天吧,再说她不一定愿意见我。”
赵嬷嬷有些恼怒:“娘娘去看她是给她脸面,哪有她愿不愿意的!”
静容失笑:“嬷嬷这是向着我说话呢,要是我是令妃,也不愿意见我,毕竟……”静容有些失语。
看着静容又像是想起了当年的往事,赵嬷嬷急忙转移了话题:“那娘娘不见就不见,反正如今那屋里味道腌臜,娘娘去了有伤凤体。”
静容没说话,只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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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妃没能撑多久,正月二十八那天,就彻底不行了。
静容和乾隆一起去看的她,去的时候,令妃躺在床上,瘦骨嶙峋。
静容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位容貌清丽的令妃娘娘。
和静坐在床边哭的不成,见着静容和乾隆进来,急忙冲他们行礼请安,而令妃也挣扎着想起来给他们行礼。
乾隆看着也有些不忍,让和静起身,又免了令妃礼数。
“病成这样,好好歇着吧。”
令妃勉强一笑:“那就恕奴才失礼了。”
乾隆摇了摇头:“礼不礼的,这会儿还讲究什么,和静前段时间病成那样,你急的不行,如今她好了,没成想你又病了。”
这说的是和静公主嫁给札兰泰没多久,就生了一场大病,几乎人都要没了,幸好宁楚格把府里的医女带了过去,吊住了和静公主的命,之后又经过太医诊治,这才把和静公主从鬼门关带回来。
那次令妃忧心不已,也生了场病,但是后来和静公主好了之后,令妃也慢慢好了,没想到这才两三年,令妃又病成了这样。
令妃听着乾隆这话,不由苦笑:“是奴才没福,不能再伺候皇上。”
乾隆叹了口气,当年多大的隔阂,如今到了生死之际,也尽数消了,倒是之前的那些浓情蜜意,涌上了心头,乾隆心里也怪不好受的。
“你病成这样,就别说这些话了,好好养着,指不定有好的那天。”
乾隆这话说的实在心虚,但是令妃却只是笑:“承皇上吉言。”
乾隆心里更不好受了,几乎有些在屋里待不住,看了一眼静容道:“皇后留在这儿和令妃说说话吧,朕还有政事,就先走了。”
几人又恭送乾隆离开,只是和静公主的神情看着有些不好,愣愣望着乾隆离开的方向,咬了咬唇。
静容瞄了一眼她的眼神,约莫知道她的心思,无非是看着皇阿玛对自己额娘这么薄情给惊着了。
静容也不好在这件事上多说,也就只当没看见,走到了令妃床前。
令妃也看向了她,神色十分平静。
“和静,你出去走走吧,我和皇后娘娘有话要说。”令妃淡淡道。
和静此时终于回过了神,站在一边看着有些忐忑,她看了眼静容,抿唇没说话。
静容笑了笑:“是啊和静,你出去走走吧,今儿你五姐也来了,正在我哪儿呢,你们姐妹俩也去说说话。”
和静和宁楚格的关系还算不错,今儿听说和静回宫,宁楚格就知道令妃只怕是不大好了,也跟着来了,只是静容没把她带过来。
和静一听说宁楚格也来了,面上神色稍缓,对着静容和令妃行了一礼,就乖巧的退了出去。
等和静出去了,静容这才看着令妃道:“你有话和我说吗?”
令妃笑了笑,此时她的笑才看着有些真切,不像是以往一样,仿佛就是糊在面上的一层假面。
“奴才的确有些话要和娘娘说。”令妃咳嗽了一声,听着有些不祥:“娘娘,奴才命薄,如今只怕也要不成了,只是奴才还是放不下和静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