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容胡乱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是真的没什么底气。
很快的,太医就过来了,一诊脉,就说乾隆这是怒极攻心,二话不说就下了针,没一会儿,乾隆吐出一口淤血,人也晃晃悠悠的醒了过来。
“皇上,您还好吧?”太医院使汪毅轻声问了一句。
乾隆闭了闭眼,汪毅也松了口气。
静容这会儿心里也焦灼,急忙道:“皇上现在该怎么办?可要抬下去休息片刻?”
汪毅点了点头:“正该如此。”
但是乾隆却突然抬手拦下了汪毅接下来的话,咳嗽了一声,哑着嗓子道:“不用,朕没事,太后薨逝,朕不能离开。”
静容真的是欲哭无泪,急忙劝道:“您身体不适,该好好休息才是,如此太后才能心安啊。”
但是乾隆却依旧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显得十分倔强:“朕无事。”
静容这下子是真的拿乾隆没法子了,只能低声道:“那不如让汪太医先开了药,皇上喝了药再行事可好?”
说到这个,乾隆这才点了点头,静容和汪太医都松了口气。
不过乾隆这会儿又睁开了眼睛,这次确实看向永瑄的,他哑着嗓子道:“太后的丧仪筹备,就交给永瑄来料理,有什么不能决断的,再来与我商议。”
永瑄急忙应是,而旁的兄弟们,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一个敢开口。
之后便是盛大而繁琐的丧葬仪式。
太后薨逝,乾隆十分难过,即便身体不适,依旧要坚持一一过目太后的丧葬筹备工作。
永瑄和几个兄弟连番劝了几回,都让乾隆给撅回来了。
后来几个兄弟甚至跪在养心殿前就皇阿玛保重龙体,乾隆这才让几人进去说话。
后来静容听永瑄说,乾隆到底是没有再为难自己和旁人了,只是身子到底是伤着了些,这几日都在吃药。
之后便是盛大而哀恸的葬礼,内外命妇每日进宫哭灵,静容作为儿媳妇,自然也不能免除,日日在太后灵前跪着。
哪怕静容这几年养生有成,这几日也把她熬得有些Jing疲力竭。
整个人走路都打幌,要不是有一口气撑着,只怕早就倒下了。
永瑄心疼静容,过来看她的时候,给她偷偷塞了几块rou干,静容已经吃了几天的白粥了,一天三顿,除了白粥再没有别的,看见rou干就跟看见亲人一样,哪怕这rou干干涩难嚼,她也泡着水硬吃了下去。
永瑄在边上看着也难受,小声道:“额娘何必这样实诚,我看着其他宫的娘娘也偷偷吃旁的东西。”
静容摇了摇头:“我是皇后,自与旁人不同,这宫里一食一餐都有人看着,我若是徇私,不出三日,上下就都知道了,哪怕我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还有你们兄妹要顾忌,如何敢如此肆无忌惮。”
永瑄听着这话,只觉得眼眶发酸,额娘就是给他们Cao的心太多了,这才会瞻前顾后,小心谨慎到了极致。
他轻咳一声,压下了喉间的酸胀,垂眸道:“那日后儿臣从外面带些吃食进来给额娘,额娘千万不能饿着。”
静容笑了笑,拍了拍她好大儿的脑门,自打永瑄长大以后,他们母子这样亲近的时候也少了。
“好,额娘知道你记挂着额娘,额娘也记挂你呢,你看看,这才忙了几天,你看着都瘦了一圈。”
永瑄抬起头,看向静容:“儿臣为父皇分忧,本就是本分,而且也没瘦多少,只是结实了些。”
静容又笑了,永瑄如今已经脱离了之前少年的青涩,整个人看着坚毅了许多,已经是个大人了呢。
“好,如此额娘也就放心了。”
母子温情过后,又议论起了乾隆这次的状态,可能是真的悲难自抑,乾隆这次真的受了很大的打击,这好几天都没回过神来,每日不是在太后灵前祭酒,就是把自己关在养心殿不见人。
永瑄很担心乾隆的身体,真的怕他撑不住,不过静容倒是没有这么担心,乾隆可是活了八十八岁的人啊,哪有这么快就倒下。
等终于熬到二十七日之后,太后的灵柩也移到了静安庄,静容以为终于能松口气的时候,乾隆又闹了幺蛾子。
按理来说天子服丧以日代年,乾隆服丧二十七日之后,就可以除服了,但是乾隆不,二十七日之后,还是不食荤腥,不着绸缎,每日只埋头处理朝政。
看着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其实在太后葬礼上,乾隆已经又哭晕过去一回了,那次汪毅就说了,皇上这次悲痛过度,有些伤了根本,日后要好好养着。
但是乾隆现在这么弄,完全就是不好好养的意思。
朝臣们被他吓坏了,日日都到养心殿前跪求皇上保重身体。
跪了几天之后,乾隆终于见人了,最后在一帮大臣和皇子的哭求之下,乾隆终于除了服,开始食荤腥。
永瑄这次也一同在养心殿前跪了好几日,等乾隆终于恢复正常之后,这才有些疲惫的来见静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