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瑄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但是等永瑄走了,他说的那件事,却还是让静容多少留了心。
没几日,乾隆那边果然给永琪圈下了墓地,消息传回后宫的时候,大家都挺惊讶的,一时间后宫的氛围倒是有些诡谲。
而静容原本以为会直接炸裂的和敬公主,这次却没有进宫来求情,反而一直很沉默。
静容觉得有些古怪,但是没多久之后,听说乾隆把和敬公主的儿子,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封了镇国公,又有意给色布腾巴勒珠尔复爵,静容就觉得这一切都能解释得通的。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总得为生者打算,再说了,乾隆又不是让自己外孙女曝尸荒野了,只是重新选定吉xue而已,这个生意,和敬公主怎么算,都不算亏。
只是静容心理还是觉得而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心里有些膈应得慌。
永琪之死虽然很让人伤感,但是这件事还是很快就过去了。
除了宫里的愉妃,还有荣亲王府那几个孤儿寡母,也没人再把这事儿长长久久的压在心里。
到了四月,静容一行人又随驾去了圆明园。
今年因为永琪薨逝的打击,再加上乾隆在后宫越发没有节制,乾隆的身体比起往年看,稍微虚弱了些。
春日里,杨柳飞花的时候,总是会咳嗽,到了夏日里虽然好些了,但是又犯了暑热,每日都得吃药问医。
太后看着心里别提多上火了,但是她也不敢劝,只能暗示着皇后去劝。
而静容呢?
应是哼哼哈哈的应了,但是做是绝对不会做的。
乾隆这会儿,对这个陈氏正热乎着呢,静容何必触这个霉头,而且她觉着,乾隆这个喜爱,也就是一阵一阵的事儿,等这阵子过去了,指不定又抛到脑后了。
君不见之前十分得宠的令妃,如今乾隆连她门朝那边开只怕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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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乾隆到底也不愧是命最长的皇帝,病了几日之后,就慢慢好了,甚至还带着静容一行人又去了热河避暑。
到了热河,静容觉得倒是比园子里更凉快了,同时也开始算起了几个儿女的婚事,永瑄年底就要成婚了,他的几个弟弟妹妹,眼看年纪也到跟前了。
宁楚格早已经定下了亲事,她今年也有十三岁了,在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大姑娘了。
按着乾隆的意思,及笄之后只怕就要赐婚的。
静容叹了口气,她现在只想着,看能不能拖一拖这个时间,太早了,对孩子真的没好处,起码留到十七八。
要说宁楚格的婚事,还得静容想办法拖,那永璂就是办法也不必想了,他的那个便宜岳父,索诺木喇布坦,去年年底的时候没了,乾隆特许,他们的婚事可以延迟到三十三年再办。
虽然延迟了婚事,但是静容还是挺高兴的,能晚婚就晚婚吧,毕竟永璂今年才十四,十四岁就成婚,静容这心里也接受不了啊。
至于永瑄,虽然十五岁比永璂大了一点,但是在静容看来也是孩子,只是永瑄的事儿,现在静容是彻底沾不到边,全部都有乾隆一手包办,静容也就能管管他的衣食住行。
算完了自己几个孩子,静容心理也有些空落落的,眼看着他们都大了,也要一一成婚了,自己这个额娘,或许也不再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说失落是有的,但是更多的却是高兴,高兴他们能够长大成人,拥有自己的生活,去感受这个世界。
正想着呢,永璟打着哈欠进来了,看着有些不高兴。
静容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小儿子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呢,忍不住道:“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着你了?”
永璟撇了撇嘴道:“儿臣本想去找十哥说话,结果十哥和外祖家那个叫善保的人出去了,这都好几回了,十哥怎么老和那小子混一起啊。”
静容有些失笑,这是吃醋了?
也是,永璟自来情绪淡薄,除了黏自己一点,也就和永瑄能说到一处去了,他往日里也愿意跟在永瑄身边,如今看着自己十哥被人抢走了,这心里肯定不舒服。
“你十哥是正经和人交际,你着什么急啊,额娘听说,那个善保考上了咸安宫,在满人里也算是个人才了,你十哥亲近些有什么不好?”
永璟撇了撇嘴:“不就考上了官学吗?正经出身还没有一个呢。”
这小子,静容笑着拍了拍永璟的头:“别Cao心这些了,你如今正是读书的时候,好好读书才是正经,总想着跟着你十哥到处跑算什么事儿。”
永璟却不在意,只道:“十哥答应了我,要带我去看西洋画呢,现在是说话不算话!”
静容真是说不过这孩子了,只能又哄了哄,又拿了一张自己库里的西洋画给他,这才哄得他不再捏着这事儿生气了。
看着永璟专注看画的侧脸,静容叹了口气,永璟这孩子,聪明是足够聪明,但是有时候就是看着不通俗务,每日里只是画画写字,这方面他倒是比永瑢还有天赋。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