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斐渊手紧紧覆在她的头上,这下宋希月感到有一滴水滴落,这次她确定了,是他的泪。
……
……
“怎么这么慢,能再快些吗?”
半月后,一辆马车在邢北玄鸣山中的树林里奔走,姜皇后坐在马车上,神色是无比的焦急。
“娘娘快了,马上就到了。”
与此同时,玄鸣山上一处幽静的宅院内,霍斐渊正站在一间温暖的房间里听着面前人的声音,他神色瞧上去没有大的变化,手中却握着一串佛珠,不断的拨动,透露着他的焦急。
面前的人是顾舒和柳一鸣。
“我以我这辈子的名声担保,月公主脉象真的已无大碍,此刻,她的的确确就是熟睡的状态。”
柳一鸣的身边的顾舒犹豫片刻,也给出了同样的结论。
可霍斐渊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若是人无碍,哪里会有叫不醒的人?
宋希月那日落马碰了头,霍斐渊几乎是当场失控,后来还是顾舒赶到,将宋希月的伤势紧急处理,后面又到了柳一鸣,两人合作之下宋希月的伤势很快好转。
只是……
早就应该醒来了才对。
霍斐渊不耐的转着佛珠,目光侧过去看外间的纱帘。
他的月亮静静的躺在那里,已经半月未曾睁眼看他。
霍斐渊觉得,这是自己的报应。
噬心蛊每日都在叫嚣,心口剧痛,他却自虐般的享受。因为她还没醒,若是她永远不会醒来,陪着她长眠又有何妨。
见柳一鸣也束手无策,霍斐渊挥挥手,让人退下了。
他径直走到宋希月的床边,看着她的睡颜,情人般低喃:“月儿……”,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守着她良久,直到……
“主上,姜皇后到了。”
姜皇后自从接到消息后便马不停蹄的从晋南赶过来,邢北和晋南战事已停,历明帝如今已成一具行尸走rou,邢北大权,实则已落入霍斐渊的手中。
不过自从那日后,他并没有过漠河。而是用了十日,便将邢北这边的一团乌糟逐步恢复正常,又命人给晋南送去了治疗瘟疫的方子,一时间,人心所向。
没有人再提霍斐渊的身世,但民间说什么的都有。有传这位才是邢北皇室真正的血脉,也有传历明帝当初手段Yin狠,夺了沈撤的皇位,还传的沸沸扬扬。
*
“娘娘,这边请。”
姜皇后刚走到玄鸣山庄的门口,就与霍斐渊在门口撞上了。看着这个“昔日”女婿,姜皇后一时语塞,倒是霍斐渊,自然而然的还给她行了个礼:“皇后娘娘。”
姜皇后回过神:“你如今的地位,不必再同本宫行礼了,月儿呢?本宫这次来,目的只有一个。”
霍斐渊脸上笑意淡了淡:“皇后当知道,我不会放手。”
姜皇后一听这话,语速立刻有些加快:“若不是她皇祖母,你以为我会让月儿离开我吗?她千里迢迢奔赴到西域来寻你,可你呢,你非但没有保护好她,还让她屡次伤心。霍斐渊,你又有什么资格留住我的月儿?”
霍斐渊神情终究闪过一丝自责,但他依然坚持:“从前是我不对,但那日我发过誓,余下的每一日,我不会离开她半步。”
“你!”
姜皇后见与他无法说通,干脆径直往里走,宋希月的情况她已知晓,所以这次,也带了太医过来。
“月儿……”
霍斐渊没有拦着,毕竟是她的母亲。
姜皇后看到宋希月的第一眼泪水便再也止不住了,她慌忙回头:“太医!”
在后面候着的三四名晋南最厉害的太医连忙上前,得到授意后便开始给宋希月诊脉,霍斐渊站在一旁,垂眸看着。
“这……”
几名太医诊完脉后,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乎不可置信,却又没有其余的答案。
“如何?!”
“启禀娘娘……公主脉象并无异常……似乎、似乎只是睡着了……”
霍斐渊心口微松,果然还是这样。
“怎么可能!!”姜皇后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那几名太医似乎也觉得奇怪:“但、但是公主面色红润,头上的伤势也已痊愈,呼吸平稳……的确是睡着了。”
姜皇后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床上的人。
她又看向霍斐渊,显然,对方也是寻遍了名医,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
“怎么会这样……”
太医院里有一个年轻的太医是研究头部的,他犹豫片刻,道:“这样的情况或许是取决于公主自己的意志,微臣曾在一本古籍里面读到过,有过类似的患者,不过这种一般是求生意识已不太强烈所导致……微臣想,公主应该不会……”
求生意识不强。
霍斐渊心口坠痛,姜皇后脸色也渐渐变白。
“本宫要带月儿回晋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