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输了,不仅输给周誉,也输给她。
但即便知道两人已无可能,他也不愿看见沈菱歌受伤,故而沉着脸,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菱娘这不是玩乐,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还是说你不信任我?我赵琮既说出口,便会护他周全。”
沈菱歌却固执地摇了摇头,“我必须得去,我若不去,他真的会死。”
只有她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只有她梦见了山崩地裂,只有她能阻止周誉。
赵琮看着她决绝的眼神,终究是没再坚持,喃喃着轻笑了声:“痴儿,真真是痴儿,好,我带你去,只是你这样去不了,我们还需要做些准备才行。”
隔日一早,几匹快马外加一辆青蓬顶的马车,飞奔在向西的大道上。
入冬之后偶有大雪,道路崎岖难行,他们却日以继夜,接连换了四五匹马,半月之后,终于到了天门关外最大的镇子金玉镇。
天门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乃大周抵御外敌最坚实的防线,同时也是大周与关外行商往来的最大关口,周誉的大军便驻扎在天门关。
金玉镇内有很大一部分的外族人,在此行商买卖,也有的在此扎根落土。
按理来说,金玉镇也是西面最为繁荣的城镇,平日往来的人流众多。可沈菱歌他们的马车到时,却发现金玉镇守备森严,光是城门口盘查的守卫便有数十人。
排队进城的百姓也很多,但只见进内,却不见往外出的。
沈菱歌瞬间警觉起来,上次她也见过只进不出的,便是在兖州城,那是县官有意要将百姓困在城内。
赵琮也发觉了不妥,他骑着马往回到马车旁,轻轻屈起手指,在车壁上叩了叩,沈菱歌立即探出了脑袋。
“一会我先进去,你与他们先等等,我确定无碍了,你们再进来。”
沈菱歌此番来西北,太过匆忙,并未带太多的人,只带了云姑姐弟,她本想进宫将此事告诉周允乐,让他派兵增援。
可若是她都阻止不了这场战事的发生,便是带再多的人,也不过是在送死,还不如让所有将士留守京都,或许周允乐还能有一线生机。
“那让元青跟着你去,他机灵,能帮你。”
赵琮没在这上面过多的耽搁,点头答应了,带着元青往城门去,等了差不多两刻钟,元青才回来。朝着沈菱歌轻轻点了点头,马车才跟着入了卡口。
守卫手握长矛,很是严肃凌然,“掀开布帘,查看车内的人与行囊。”
布帘被掀起,露出了车内束发戴冠的少年与他的书童,守卫对上那少年秀丽白净的脸蛋,微微出神。
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又打量了他两眼,“我看你们可不像是本地人士,年关将至,跑这西北边陲来所谓何事?”
“回官爷的话,我们是来寻亲的,我家兄长在城中行商,许久未归,家中双亲担心的很,这才让我出来寻人。”
许是说话的人语气太过诚恳,模样又瞧着老实本分,那守卫也没太过为难,又看了两眼便抬手放行了。
临行前还多提醒了句:“近来城内不甚太平,进了城后找着人便不要四处乱跑。”
少年道了句多谢,跟着前面的赵琮一道进了城,一行人寻了个客栈落脚,少年下马车,客栈小二立即迎了上来。
“小公子好生俊俏,快快里头请。”
等众人进了客房住下,小二退出去后,少年才重重地出了口气。
赵琮出发之前说要她准备的,便是这个,她与云姑扮做是少爷和书童上路,不仅是为了方便,也是为了安全。
“阿琮,你有没有发现,金玉镇的守备尤为森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我方才打探了番,流言纷纷众说纷纭,有说是齐王营内混入了细作布防图失窃,也有说是敌寇即将攻进天门关,还有的说……”
赵琮顿了顿,沈菱歌立即紧张了起来,“还有的说什么?”
“说齐王擒拿细作时,受了重伤,恐凶多吉少,如今是在满城抓细作。”
方才小二进来送了茶水,沈菱歌正好手边就放着杯茶,闻言猛地站起,打翻了桌上的茶水,滚烫的茶水瞬间飞溅,泼洒在了她的手背上,白皙细嫩的肌肤顿时便红了。
“怎么就受重伤了?能联系上他身边的人吗?肖伯言也行,我得去见他。”
“你别急,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消息,做不得真,我与王爷之前都有信笺往来,之前都没事,不可能这么几日就出事了,你先等等,我去找人看看如何能进军营。”
空xue不来风,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镇上的守卫不会突然增强,越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才越是让人着急。
但她也没办法,这会闯去营内,怕是连周誉的面的见不到,就要被当做细作给抓起来了,她如今只能坐着等赵琮的消息。
唯一庆幸的便是,绞岭距此千里,周誉若人在天门关,便不会出事。
周誉,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出事,不然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