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说得通,在小院那些日子,她也发现周允乐的脾气不稳定,时喜时怒,有时候生气起来还会打人。
但她总觉得周允乐不会喊她进宫才对,不过现在猜再多也没用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没过多久,马车就在宫门外停下,圣旨上只传召了沈菱歌,云姑这些婢女是进不去的。
当然,以她的身份就算有召进宫也得从侧门进,她仰头看了眼巍峨的宫门,深吸了口气,跟着领路太监,一步步朝内走去。
在这之前,沈菱歌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要进宫,往常只是听人,宫墙如何高深,却都没概念。
如今置身其中才见这红墙黄瓦,雕梁画栋,处处皆是威严庄重,就连周围的宫人也都是迈着规矩的小步子,不苟言笑。
让她感觉到了,那种压抑又窒息的氛围。
心中不免有些同情周允乐,他还是这么小的孩子,不仅失去了双亲,还要时刻面临生命危险,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怎么可能性子不暴躁。
她不敢有半分走神,认真地观察四周,也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来。
走了不知多久,领路太监才停下,她抬头看了眼,刺眼的阳光落在宫门的匾额上。
上书‘宁寿宫’三字。
“沈姑娘请。”
沈菱歌见此就有些迟疑了,就算她再不懂宫中之事,也该知道,宁寿宫绝不可能是陛下所居住的宫殿,若是她没猜错,在等着她的,应该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郑贵太妃。
她不动声色,规矩着跟着进内,在大殿之外等了片刻,就有姑姑来为她打帘子。
“姑娘里面请。”左转右拐地领着她到了冬暖阁。
果不其然,进内就见,榻上正单手扶额靠坐着个美妇人,她身穿华贵的宫服,长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手中还握着串佛珠。
她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年轻貌美,却成了这皇城中人人尊敬的女子。
“娘娘,人来了。”领她进来的姑姑上前,轻声地喊了她一句,便见那妇人缓慢地睁开了眼。
她确实很漂亮,不然也不会被选入先皇的后宫,但她的双眼却略显老态,沈菱歌不敢多看,恭敬地跪下行礼。
“民女沈菱歌,叩见贵太妃娘娘。”
“倒是个聪明人,连哀家是谁都知道。”
“民女愚笨,只是曾听陛下提起过,说贵太妃娘娘气度不凡,乃皇城最华美尊贵之人,民女之前不明白是何意,今日见了贵太妃娘娘,便明白了。”
“真是张巧嘴,难怪连陛下都这么喜欢你,抬起头来,走近些,叫哀家看看清楚。”
沈菱歌其实很讨厌被人这样品头论足地看,但没办法,谁让面前这是贵太妃,身份地位摆着,她就算再不愿意,也得憋着。
她小步上前,微微仰起头,低垂着眼眸,看上去规矩又柔顺。
贵太妃由宫女扶着坐起,瞧着她Jing致美艳的面容,伸出带着指套的手指,轻轻地在她脸颊上划动。
“果真是天姿国色,难得的好模样,怪不得人人瞧了你都喜欢,连哀家同身为女子,瞧了都要动心。”
她的指套顶端有些尖锐,抚摸在沈菱歌的脸颊上,有些许刺痛的感觉。
沈菱歌不确定她是不是话中有话,什么叫做人人都喜欢,这个人似乎不是指周允乐,难道她知道了别的什么?
她只能强忍着害怕,继续说好话奉承她:“有贵太妃娘娘明珠在侧,臣女黯淡无光。”
“真是好灵的一张小嘴,好了起来说话吧,赐座。”
贵太妃松开了手,在旁边的锦帕上擦了擦,接过宫女递上的茶碗,掀开抿了口。
沈菱歌千恩万谢后,才在旁边的小凳上坐下,但也不敢坐实,只敢搭着坐在凳子的前半部分,几乎将谨小慎微刻在了骨子里。
“你可知道,今日是谁召你进宫的?”
“是陛下。”
贵太妃让人上了茶水点心,沈菱歌则是目不斜视,不敢看更不敢动手。
“是,哀家听说,有个奇女子,不仅被陛下赐了道观,还批准代发修行。知道你今日要进宫,便想先叫来瞧瞧,到底是何人胆敢蛊惑君心,叫陛下赐了如此荒唐的旨意。这会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特别的很。”
沈菱歌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贵太妃这都要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魅惑陛下了。
她哪里还敢坐着,立即做出慌乱的样子,起身跪下请罪,“民女不敢。”
“不敢?哀家看你倒是敢的很,不然你说说,正是芳华的年岁,为何不愿嫁人非要出家不可。”
沈菱歌直觉这个问题要是回答的不好,可能会有危险,这贵太妃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如今没有人能帮她,只能靠她自己活下去了。
闻言,她脑子飞快地转着,而后飞快起身,恭敬地跪了下去。
她的额头贴着地面,用略带哭腔的声音道:“臣女命苦,自小母亲早逝,祖父祖母也相继病逝,算命的大师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