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嘤、咛半声只是微微动了动,就又睡了过去。
他勾着笑,连日里Yin沉的眸都变得晴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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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走至厅中,厅内的妇人正坐立难安。甫一见着他就快步追了过来:“我不是一再叮嘱过你要小心行事?前几日同圣上争抢太医将太医扣留到第二天才送回宫也就罢了,怎的又跟西厂那个汪和搅和在一起了?”
元氏揪着他语气急躁:“阿鲤,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宋命低眸看了一眼那只手,嗤笑一声将衣袖从她手中抽离,缓步坐到一旁喝了口茶。温热清香的茶水缓缓下肚,他掀开眼皮语气散漫:“您大半夜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阿鲤,圣上因为你的行径已经发了好几回怒了。”元氏急急走到他身边,“你明日进宫向圣上解释解释,我再替你说几句话好话,将这事揭过去。”
他只是喝茶,指尖摩挲着杯沿默不作声。
“阿鲤,娘在跟你说话呢!”元氏记得焦躁,劈手夺过他手中的杯子,坐着的人这才有了一丝丝的反应。
宋命抬头,看了元氏半晌一哂:“我十分想知道,当年你为我换上明熠的衣服丢在满是叛军的宫中带着他逃走后,你这个所谓的‘娘’有没有像现在这样‘关心’我?”
“阿鲤……”元氏对上那双漆黑的眸怔怔倒退几步,她瞬间落下泪,哭腔颤抖无力,“我怎会不关心?当年我也是……心如刀绞。”
“哧……”他听得笑出声,摆摆手笑道,“罢了。你只需知道我不会连累你没了现在的地位和荣华富贵便可。其他事,不劳烦你关心了。”
宋命说罢起身,离开得极其干净利落。
“阿鲤!”元氏哭着想追上去,可看着渐渐与夜色融合的那个凛利背影却是停住脚步,不敢上前。
她怕再多说错说一句,会彻底断送了两人仅剩的那一点母子情分。
元氏扶着门框,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宋命小时粘着她,抱着她的腿叫阿娘nai声nai气的乖巧模样,与现在的他大相径庭。也是她亲手促成了这种变化。元氏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低头凝视良久痛哭不止。
她的这双手同当年的叛军一样,沾满了他的血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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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停在门前,闭着眸子平复片刻。再睁眼时,眸底的戾气已然减轻了许多。
屋内响起几声轻快的叮铃声响,他不自觉地勾起笑容,面上Yin霾瞬时云开雾散。
宋命走了进去,她在里侧,摸着他的枕头睡得正熟,脸上笑意融融。他脱下外裳躺在她身边,少女本能地依了过来,就像是幼猫趴在大猫身旁似的,满是依赖。
他抱住她,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nai甜气味。如今这香气仿佛已经成了他的安神剂,闻着便会觉得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回来了。”皎皎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见是他就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她的意识一大半还在梦里,半梦半醒地问了一句,“夫人找你有什么事吗?”
“无事。”宋命答道,侧身把人抱在怀里。
“嗯……”皎皎彻底失去意识又睡了过去。
床帐落下,光线变得昏暗。
宋命轻轻吻着她的发顶,蹭得她小小哼唧了一声。他忍不住笑,片刻后又收起:“皎皎,这世上我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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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皎皎醒来时身边已经空空如也。她轻轻抚了抚他的枕头,贪恋地嗅着他的味道。
时辰还早,皎皎纠结着要不要起。
“姑娘,主子都已经起了,您别再赖床了。”却儿端着盆水走进来。
“大人现在在哪?”皎皎揉了揉惺忪睡眼,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大人在书房,他吩咐了,要跟您一起用早饭。”
皎皎闻言清醒了许多,她坐起身子:“真的?好似有段时日没和大人一起吃早饭了。”
却儿听了不禁掩唇笑起:“哪有那么久,满打满算不过才三四日。”
“才三四日吗?”皎皎不好意思地笑笑,边下床边嘀咕,“还以为过了好久呢……”
皎皎梳洗后,穿上在家穿惯了的半旧衣裳,想了想往小厨房去了。
炊烟袅袅,给这督主府添了不少烟火气。
“姑娘。”
厨房的人见皎皎来了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行礼。
“你们忙吧,不用管我。”皎皎笑眯眯地说着,十分熟练地和面,饧面的功夫调好了玉米鲜虾的rou馅。
“姑娘要做馄饨?”却儿好奇。
“不是。”皎皎笑着摇头,“做锅贴。”
她做事还算利落,小半个时辰就做好了锅贴。皎皎净了手,勾着笑去寻宋命。
一路穿过长廊,早晨的太阳撒下点点金灿灿的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很是舒服。
皎皎心情愉悦,脚上的铃铛也跟着雀跃舞蹈。她走到书房门口见房门紧闭正要敲门,忽然听见里面声音响起: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