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真的忙着呢,没时间出去。”鹿禄虽然拒绝得麻利,但话还是说得委婉,倒也不是给对方留面子,主要还是鹿禄真的心累了,这几天忙来忙去的,梁家这头还不消停,就是同一个笑话翻来覆去地听也有疲劳感啊,更何况这事?
“你这死孩子,和你说半天话,你连人都不知道怎么喊吗?你爸爸都不计较这么年你没来看过他了,现在让你回来看看你还不来?那可是你爸啊。”梁春的嗓门很大,是不用开免提就能达到开了免提效果的声音。
哪怕是隔着电话,鹿禄都会觉得对面的声音无比刺耳,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够做到一直这样说话嗓子不会痛的,可惜对面的人是梁春,不然她真的想问一问。
“不用拐弯抹角了吧?”鹿禄手上还在制作着晚会要用到的道具,后面还有一堆要忙的事情,只想赶紧结束和梁春的谈话。
原本贺延年说梁春可能会找过来,鹿禄还有些不太相信,甚至还有些期望梁春赶紧过来走个程序,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真正当她和梁春通电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压抑不了自己的脾气,但她平素就是个软脾气,只能故作强硬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知道,家产我不想要让你儿子继承不好吗?反正这些天你装模作样的也够去邀功了,干嘛还非得见我一面?你又不是真心想见我,我也是真心不想见你,真要见了面大家饭都吃不好。”
鹿禄说话的语气有些僵硬,她原本就不是很会拒绝别人,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没有学会,平时说话的语气也是温温柔柔的,现在的说话的样子全都是和贺延年学的,也就是梁春不了解鹿禄,又没有看见鹿禄浑身不自在的模样,才会觉得鹿禄很不好说话。
一般人听到这话已经明白鹿禄的意思了,但梁春这人自恃是长辈,脑袋里也都是朴素的传统思想,总觉得辈分高一点就能压死人,听到鹿禄语气不好,她也发起了脾气:“我们梁家上辈子是倒了多大的霉运了,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好歹是你的血脉亲人,学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感恩,鹿姜一天都教了你一些什么东西啊,真不愧是她女儿,你和她简直就是一个样子,都没心没肺的,冷血得很。”
“你再说的话,我明天就去梁家要家产去。”鹿禄将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放,朝着梁春冷冷道。
这次倒不是鹿禄装出来的,她是真的厌烦这些人老是拿鹿姜说事,哪怕多骂她两句她可能都不会生气,但总是扯到鹿姜身上就让她忍不住发火了。
“你要?哼,你说要就能要吗?你去看看我弟弟给你吗?”梁春也是被鹿禄这话给激怒了。
她忙忙碌碌这么多天不就是为了帮她儿子要梁秋的家产吗?现在鹿禄用这个来威胁她,当真以为她会妥协吗?她又不是不清楚梁秋的打算,不过是梁秋当时检查出来说生不了孩子了,所以才急着想着认鹿禄回去,可梁秋来了一次学校,发现鹿禄和鹿姜越长越像,却没几分和他这个父亲相似的地方,梁秋心里实在膈应,再加上鹿禄又一直不同意被认回梁家,梁秋对想要认回鹿禄的想法已经在慢慢减少了,这时候梁春再拼命灌输给梁秋与其要一个不贴心的女儿,还不如要一个贴心的外甥的想法,反正都是自家血脉,绝对给梁秋养老送终,她这个当妈当姐姐的大力支持,那她儿子都给梁秋养老送终了,梁秋的家产难道还能不是她儿子的?
但梁春也清楚,虽然说梁秋想要认回鹿禄的想法在慢慢减少,可他心里始终还是觉得只有鹿禄这个女儿才是他的继承人,她敢肆无忌惮地来鹿姜和鹿禄面前刷存在感,也是仗着鹿姜绝对不会让鹿禄认回梁家,还有鹿禄本身也对梁家很排斥,可要是鹿禄因为她这一句话就真的赌气认回梁家了,那她可不是亏大了吗?
梁春虽然心里已经怂了,但嘴上却不肯服输:“你去试试看,鹿姜和我弟弟已经离婚了,你跟的又不是我弟弟,又不肯认回来,家产哪里有你的份?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要到。”
“呵,这还用我亲自去要?这是国家法律赋予我的权利,甭管离没离婚,都有我的那一份。”鹿禄皱着眉头冷笑道,“以后别再来烦我和我妈妈了,要不然我就让梁秋上法庭,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他这么多年都没给过我一分抚养费呢。”说完,鹿禄也不理会梁春在那头的大声囔囔,直接就挂了电话。
鹿禄刚才一直在和梁春通话,直到现在挂了电话才感受到寝室里的安静,简直是掉根针都能听见,她转头看向室友,这才发现室友正转头望着她:“你爸是梁秋?是住在老街那边的吗?”
室友名叫方雯,虽然性子活泼,但平时也不是个爱八卦的人,此时鹿禄突然听到方雯问起这话来,不由皱了皱眉头。
方雯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这话问得不太妥当,连忙摆手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你刚才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我才看了你一眼,而且,而且你最后一句话声音有点大。”她想不听见也不行啊。
“嗯,但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说起梁秋来,鹿禄的脸色不免变得有些臭,心里也很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