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阳临帝身侧的高巍奕已经缓缓眯起了眼睛, 难怪他一直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 安山县后面所发生的一切都太顺利,这些顺利让他麻痹大意,甚至误以为是自己布置得当, 如今看来,却原来是他人早已设下了陷阱!
他的这位三弟,高修然,竟然还活着。
可奇怪了,他这三弟为何要设这样的局?假死对他有什么好处?
高巍奕心头一跳,脑海一下子回想起在幽闭东宫时自己几次传信联系隐藏在外面的私军,却得不到任何消息……
难不成……该死的!
高巍奕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凶狠起来。
而此时跪在地上的高修然已经将全盘事情上禀了阳临帝:“父皇,儿臣要控告太子三项罪名:一、私采铁矿,贩卖敌军;二、为毁灭证据炸毁大坝, 害死安山县数十个个村的村民,甚至放火烧山想将同胞兄弟;三、以铁矿石募集资金, 私设私军两万七千人。”
桩桩件件,都是阳临帝之前派人调查所查证之事, 只是后面两件, 杀同胞兄弟和私设军队,阳临帝是万万没有想到!
他眉头紧蹙,转过身来看向了身侧的高巍奕。
没料想, 高巍奕竟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们二人,脸上并无半点惧色,反而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弧度,一双狭眼却沉下了冷意:“没想到你还能活着,三弟。”
“托皇兄的福,我还没有死。”高修然缓缓应道。
高巍奕站在石阶上,眼眸朝下方立在人群中的苏宛菱看了一眼:“看样子你早就藏在鸡鸣寺里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在我幽闭东宫的这段时间,你将我那藏在北边的私军全部一网打尽了吧?”
“郗将军派人接手了你的全部私军。”
“真是好手段,好计谋。”
“若不是皇兄咄咄逼人,我也无法使这些手段。”
二人对立着,天空一片云漂浮而过,Yin影落在祭台的地面上,将二人的身影隐在了浓重的Yin影下。高巍奕一步步跨上石阶,他走到了祭台的石桌前,看着桌面上供奉的祭品,以及那一盏属于君王才能撒下的樽酒,忽然侧过身,面无表情看向了阳临帝:“父皇,通向帝王之路本就要不折手段,这是您教我的。”
阳临帝脸色铁青:“朕可没教你这些!”
高巍奕笑了笑:“父皇当年登上帝位,母后替你做的那些事,还还算少吗?”
“你——”
“父皇不会觉得我只有那些私军吧?”高巍奕缓缓扬起了手,一时间,祭台下所有禁军竟都调转了兵刃,朝了过来!
禁军是直接由皇帝统管负责,怎么可能会被高巍奕调动?!
人群中的苏宛菱大吃一惊,同时身边东宫的侍卫兵也转了方向,控制了周围所有朝臣,其中包括将军郗延。
那些朝臣吓得纷纷跪在地上,却无一人敢说话,太子这是要反了!
古往今来,所有谋权而夺得帝位的皇帝可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你要干什么?!”阳临帝眼见所有隶属于自己的禁军竟然被高巍奕调动,表情十分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禁军竟然也掌握在了儿子手里!
高巍奕面上依旧是恭敬无比,他朝阳临帝鞠躬一拜:“您是我父皇,便是我日后登基了,您一样也是太上皇。”
他眸光一转,锐利的看向了对面的高修然:“只是父皇被歹人蒙蔽,这个出现在祭台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三弟,三弟早已死在安山县,这人怕是谭家为了活命而找来诬告本宫的冒充者。”
高修然没想到高巍奕到了这个地步还想扭转乾坤,他冷冷道:“皇兄,就算今日你将我杀死在这祭台上,就算你挟持了父皇登上了皇位,你也不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君王。”
“历史都是靠后人书写的,是否名正言顺,也并非你一个冒充者今日在此言说便能盖棺定论。”高巍奕单手一挥,“来人,将人拿下!”
台下的禁军齐刷刷冲了上来,就要控制住高修然!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大批军队从祭台四周的密林中冲了出来,齐刷刷将祭台内所有禁军都包围了起来。
这回转让所有立在中间的官员都吓傻了:“怎、怎么回事?”
那些被控制的禁军也万万没料到会忽然冒出这么多士兵来,禁军统领何峥更是握着手中的长刀倒退了两步。
站在祭台上的高巍奕几乎在这一瞬间脸色大变,他迅速看向阳临帝,阳临帝面色平淡如初:“你所控制的禁军,恐怕不及郗老将军的一半郗家军。”
高巍奕铁青着脸:“父皇不是已经收回郗家的军权了吗?”
阳临帝淡淡道:“便是收回了,也能还回去。”
“父皇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您既然已经不信我,为何还要让我同您一起参加祭典?”
“朕并没有发现,只是与人打了一个赌。”阳临帝缓缓抬了一下手。只见在祭台对面另一侧被封了的石阶下,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