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后,先是将从郗府打听来的情况告诉了苏宛菱:“今日朝上,郗大将军在,将军说陛下正在彻查太子私采铁矿和炸毁水坝一事,太子如今已被幽禁在东宫,看守的是陛下身边安排的禁军。陛下应该是下了决心了,你可放心。”
“阿姐,我想去看看玉书。”苏宛菱非常担心地牢里的谭玉书。
苏柔淑劝道:“现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务必要隐忍,绝不可冒失行动。我会找人去打探地牢里的情况,传出些消息给你。”
苏宛菱眼底涌起一股泪意:“多谢阿姐。”
如果没有苏柔淑的支持,她根本无法撑到现在,或许在遍体鳞伤进京都城时就倒下。
苏柔淑温柔的抱了抱她:“如今事情上告到了陛下面前,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只能等陛下的结果,咱们不做要比做好得多。”
“我只是担心陛下的决断,毕竟高巍奕是太子,三皇子逝世后,陛下身边也没有其他更好的皇子了……”苏宛菱说着,忽然悄悄压低了声音,“阿姐,我有一个猜测……若是三皇子未死……陛下查证太子罪行后,或许能更果断。”
苏柔淑一怔:“什么?”
“当日太子放火烧山后,虽然在山上发现了三皇子的尸体,但那尸体已面目全非无法辨认,除了会烧毁的衣服碎片和头上的发冠,根本无法辨认是否是三皇子。我原本就觉得奇怪,三皇子的人上山来调查通钱山庄,带了那么多人马,说明他知晓太子的人就在山上,既然是如此,三皇子又如何不做万全准备呢?”
三皇子是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如此上山,自然清楚后果。
苏宛菱又想到当日出现在通钱山庄的谭玉书,她甚至觉得,谭玉书或许知道些什么,但为了她的安全,并没有说出来。
“若真是如此,谭家便一定有生机。”苏柔淑虽然觉得荒唐,但是自己妹妹所言。在安山县所发生的一切,旁人说的她不信,但惟独对苏宛菱是绝对的信任。
“阿姐。”苏宛菱握住了她的手,“让我见见玉书吧,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苏柔淑哑然,她看着面前憔悴的妹妹,骤然心疼:“你既相信他,便信到底,他这样做有他的道理和缘故,若你此刻进了地牢,有多少眼线不说,还有许多人瞧着。这样吧,我们先看看陛下那边的情况,倘若陛下真的打算对太子重拿轻放,届时我再想办法带你进地牢。”
她这样说,苏宛菱也觉得眼下只能如此了,便缓缓点了头。
“放心吧,还有父亲在。今日母亲说,父亲在正厅训斥了你。其实前几天父亲在调查谭大人的案子时,私下向我打探过,我将一些安山县知道的情况已经告诉了父亲。父亲虽然偏向太子,但我相信是非黑白,他一定能断得清。父亲当初除了阻止你和太子的婚事,其他你所有的选择他都没有阻止,可见父亲心中还是有你的。只是太子势力太大,父亲要顾及整个苏氏家族。”苏柔淑温和道。
她的手已经抚上了苏宛菱的头,轻轻顺着她的发。苏宛菱靠在了她的身上,之前的委屈终于消散了一些,她抱住她的腰,埋在她怀里:“我只知道整个苏府,只有阿姐和母亲是待我好的,我想永远陪着你们。”
“好,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第96章 度日如年 身后石塔林中突然传来一个声……
接下来的日子, 于苏宛菱而言,便是真正的度日如年。
她每天都在等待宫里的消息,日复一日。
从前那个吏部尚书之子曾康昌所举办的活动, 她都不屑参与,而现在为了打探消息, 但凡是曾康昌会赴的宴, 只要有女眷参加, 她都会想办法讨要一些名帖,一同去。
耿宏求见过苏宛菱一次,苏宛菱并没有对他当日拦在城门口的做法有何看法, 因为耿宏只是尽忠职守。
但见她对自己与从前相比淡了许多,耿宏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苏宛菱担心谭玉书,便以自己姐姐的名义向曾康昌打探消息,曾康昌倒不藏着掖着,十分直白道:“地牢那种地方我又怎么会去,又脏又臭。你只管说想打听谁,我帮你打听就是。”
耿宏说出谭玉书的名字,曾康昌立刻道:“他你就不必担心了,陛下亲自查证的案子, 谁敢伤他分毫?便是在地牢里,也是日日有人看着的, 损伤不得半点。”
如此,耿宏便松了一口气, 又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苏宛菱。
苏宛菱得知谭玉书在牢里的情况安好后, 心也放了下来,她感激道:“多谢你,我一直没有门路打探。”
“我们是朋友, 你这么说也太见外了……当日在城门口,我也不是有意想拦你……只是……”
“我知道。”苏宛菱应声道,“我都知道的,你职责所在。”
耿宏听她这样说,鼻子略微有些酸涩,他抬手挠了挠,赶紧把话题转开:“你夫君……呈上朝堂的证据……是准确无误的吗?太子犯下这样大的事,简直闻所未闻。”
耿平侯府一直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