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皖已算十分满意,嘱咐了暖阁的宫侍仔细照顾着,正要离去,又逮住一人问:“威后……可回来了?”
“回禀陛下,威后尚未回宫。”
“你可知他去了何处吗?”
“当是去了避暑行宫。”
“哦。”舒皖瞧了眼外面秋风扫落叶,这是避哪门子的暑?
舒长夜近日愈发张狂了些,她实在是很想找个机会,与这位父后解开心结,这样一来她还能在后宫有个帮手,不至于孤立无援至此了。
对付舒长夜的手段其实很简单,左不过是将他男儿身的秘密公之于众,可是舒皖至今难以摸准,贾古文究竟知不知道舒长夜是男子的身份。
若是他们狼狈为jian,一起合谋呢?
她在没有万全之策自保前,不能鲁莽触了舒长夜的霉头,否则这个秘密还不及散播出去,她恐怕就要死在舒长夜手里了。
她纤细的手指交替抚摸着下颏,或许是因为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女皇陛下的手指似乎比以前修长了许多。
那张脸上的稚气不知何时已经不复存在,嵌在上面的琥珀美目中露出一丝玩味。
既然舒长夜口口声声说爱她,那她也该是时候去试试他的真心了。
第39章 求婚不知道起什么了
拟定好了入围士子的名单,朝廷的官职自然要有一个变动,那些紧要位置上的人不可随意变更,但舒皖所设内阁中却是实实在在需要人的。
内阁是她自周朝带来的制度,衍朝不曾有,内阁大臣多无实权,却是最快能熟悉朝局的地方。
也是能光明正大培植她心腹重臣的最好途径。
方知鹤是舒皖最看好的一名士子,其次乃吴桂,只是如今吴桂对她的作用要比方知鹤大些,她急需一个优秀的武职去从舒长夜手上分权。
“今日殿试的结果该题榜了罢?”舒皖淡声问过韩珠,又缓缓道,“韩大人,这段时日以来,朕待你如何?”
韩珠为人向来小心谨慎,一边回话,一边揣度圣意:“陛下对臣自是好极,陛下的器重和信任,臣都谨记于心。”
舒皖点头,撑着下巴看着韩珠冒着细汗的鼻尖,悠然道:“韩大人,朕可以告诉你,朕最欣赏你的老实。如今朝局波云诡谲,朕想真正掌权,正需要你这样的忠臣。只要你好好地辅佐朕,帮朕兴复大业,朕自然半点也不会亏待你。”
韩珠急忙跪下,道:“陛下!臣只会忠于已经坐在皇位上的人,绝不会生异心。”
桌上放着清澈的茶汤,还冒着热气,舒皖小酌一口,徐徐说话:“贾古文在想什么,朕很清楚,朕打算今后将这个职位许给你,毕竟依朕看来,韩大人心思细微,当更能胜任户部要职才是。”
韩珠再次拜谢,心里开始猜测,陛下或许要开始清理朝廷党派了。不论清缴成功与否,这些已然倒戈的臣民平安无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历朝历代哪次清缴不是血流成河?
如果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助陛下,岂非有了建国功勋,说不定,还会被载入史册。
犹豫许久,韩珠忽然道:“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讲。”
“户部贾古文与刑部李进,礼部刘敏暗中买官卖官,替换了许多州县父母官,若陛下命人暗中查访,定然能寻到蛛丝马迹,将这三人绳之以法。”
“还不够。”舒皖缓缓摇头,“这些罪证,都太轻了。”
她需要一个极为严重的罪名,能落实这些人的死罪,再无回天之力。
“这三人,和宁桓王都走得很近罢?”舒皖道。
“陛下英明。然陛下,刑部李进此人头脑简单,常常以贾古文马首是瞻,礼部并无实权,这三人虽如山,却也并非坚不可摧。”
舒皖眼神微动,道:“你还知道些什么?说下去。”
“陛下,臣的母亲在先帝在时于帝师孔萼手下做事,曾告知于臣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如今应当只有臣和沈大人知道。”
“你是说沈玉?”舒皖一听到有关沈玉的事不禁严肃起来。
“正是。”韩珠道,“先帝驾崩前夕,曾密诏兵部尚书魏崇入宫夜谈。”
……
先帝密诏兵部重臣入京,说的定是绝顶重要之事,这段记忆并不在舒明安的记忆之中。
如今舒明安的记忆已经恢复得近乎全面,每个时间、事件,都可以拼凑完整。
也就是说,舒明安本人,的确是不知道此次密诏的。
那么沈玉呢?他明知她水深火热,活得艰难,却绝口不提此事。不光是在此刻未提,她之前那么长一段时间,一直未向沈玉言明自己的身份,可沈玉依然未提,这究竟是为什么?
舒皖惊疑着,一个从一开始就滋生在她脑中,后来又被她抹去的想法又重新涌了上来。
她一开始怀疑沈玉是威后的人,后来查明威后对她并无实质威胁,假如沈玉真的是故意不曾告知,那么他……极有可能是舒长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