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蒙头大睡,身边的好友,来了又走,都不理会。当我睡到不能睡的时候,终于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爬起身来,将自己收拾好。惠琪一回来,吓了一跳怯怯得叫:“临波?”
我转过身,朝她笑:“不可以再让人担心了,我应该正常得过生活。”
她摇头:“你做不到。”
继而又叹息:“也只能相信你可以做到。”
是的,你只可相信我,是否,想念一个人也是种罪过?所以不得不努力得掩藏起来,可是我情愿犯罪,张,如果真可似歌中所唱,只爱一点点,那末,或许我就不会如此让人担心。
我用了一个礼拜,终于让众人相信,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并不大。是的,并不大,我正常吃饭,正常睡觉,正常做事情,甚至和编姐研究新书事宜都头脑清楚,有条不紊,创意良多。怎么会不正常呢?
身边的人,都知情识趣得对此事绝口不提,安慰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好做不是么?伤心的时候不想听,好不容易恢复了又来安慰等于揭伤口,还不如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自始至终,我一滴泪也没流过,即便是张的葬礼,眼睛也是干干的。
卓骢楼又约我早晨喝茶,这一次,我JingJing神神得赴约。
广场上的老人还是在舞着剑,广播里悠悠的乐声夹着念词:“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 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 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 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 八卦生九宫,一切归十方……”
我饮了口茶,说:“这个也算约会吧,不晓得亦心知道了会怎么样。”
他缓缓替我斟满:“她认为你对她构不成威胁。”
我笑:“我逊她良多。”
“你这么认为?”他惊奇道。
“自然。”我掰着指头数给他听:“论身材,没她棒,论长相,没她好,论学历,没她高,论背景,没她强,论性格,没她好,论资产,一大截……”
“论恋人呢?”
我一愣,迅速恢复笑容:“我没有恋人。”
“你拥有卓氏股份,资产这一面不比她差。”他说。
“也只有这个可以一比,可惜它又不是我的。”
“你说这个世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完全属于自己的呢?”
“是,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我举起茶杯,看里面的自己,一口饮尽。
不如意之事,件件可将自己打得万劫不复,只能咬着牙,忍字当先还有机会,不然,尸骨无存。
“我又看到从前的你。”他说。
我未置可否。
他长长叹了口气,终于道:“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情。”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们一样失去最爱,且是永别,不复相见。他捱住了,我也可以。我说:“是,你是我的知己。”
相识不是很长,彼此之间却似乎都可了解。
“很多时候,知己代表着毫无机会。”
“什么?”我没听明白。
“结婚了,新娘却不是自己想爱的女子,你说该怎么办?”
我终于听明白了,忍着惊愕说:“一脚踩进去的时候,已无反悔余地。”
“我知道。”他说:“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今天的境地,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晓烟,不知不觉之中竟成习惯,要抽身都来不及……”
他是善良的人,换做他人,此时抽身还不迟,他没有做,负责到底。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其实当初进入花茶店,并不是因为亦心,我早就知道她已飞往国外。”
我猛地抬头。
“我看到你在泡花茶,专心致志得进行各道程序,忽然很想结识你,于是走了进去。但是我知道这样进去,必定会被你当做普通客人,转眼就忘,于是我想起亦心。”
一番言语将之前的理所当然全部推翻,我只惊讶一下,又平静下来。
他继续说:“你是我到不了的高度,我可以左右自己的行为,却左右不了自己的思维,是不是很惨?”
“骢楼,请继续控制,我将会是你最好的知己。”
他点头:“这是最好的关系。”
我笑,是的,宁溪说过,朋友是最好的关系,特别是男女为友,我们有一样的痛苦,故此可以惺惺惜惺惺,互相在某个时刻为彼此的心取暖。骢楼,你在亦心的心上,又想将我置入你的心上,心上叠心,这个高度我不敢尝试。况且我有张,他永远在我心里,即使离开多远,我亦不会将他忘却,或者,只能抱着这份感情直到双鬓花白。
又或者,我真的可以忘记他,时间可以转淡所有的感情,可是 不知道那个时间是多少 十年?二十年?一年?一个月?谁知道?
文心兰——隐藏的爱1
应付完一切人事,我卸下面具,重新走入暗房,距离上次进来,足足隔了半个月,师姐都没有出现,只听说,郭家同她庭外和解,给了她一笔数字,容许她每周见宝宝